會錯了意,他懊惱地抓了抓頭髮:“不想麻煩人家。”
莫冰回頭看了他一眼,二十出頭的男孩子,乾淨又純粹,像塊未經雕琢的美玉,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該是意氣風發。
她隨口玩笑:“那快點找個女朋友吧。”
秦明珠猛地抬起頭,幾乎脫口而出:“你覺得我怎麼樣?”
她腳步驀然停住。
毫無防備,就這樣冒冒失失地把心事說出了口,沒有精心準備,也沒有天時地利人和,秦明珠用力咬了一下唇,懊悔至極,可心底話已經說出來了,避無可避,他便抬頭,迎著她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到底年輕,肆意灑脫,不扭扭捏捏。
倒是莫冰,有些措手不及了,愣了很久,才稍微冷靜些,問他:“你認真的嗎?”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嗯。”
一貫總是睡不醒的眼眸裡,流光溢彩,亮得驚人。
這麼好的男孩子,應該被善待。
莫冰思考了很久,語氣認真又鄭重:“那我也認真地回答你。”她咬字很重,說,“抱歉。”
乾脆利索,她不是拖泥帶水的人,雖然有些猝不及防。
她看上去很平靜,語氣很緩,說:“我不瞭解你,就像你也不瞭解我,我們只見過匆匆數面而已。”
他站在那裡,有些無措,眼睫緩緩垂下,灰暗的影子遮了眼底的光,手似乎不知道放哪,僵著一動不動,沉默了許久,他抬頭,聲音軟軟的:“那可不可以慢慢了解?”
語氣真誠懇切得讓人拒絕不了。
莫冰卻沒有猶豫,搖頭:“你還年輕,以後會遇到一個有力氣回應你的女孩子。”她衝他笑了笑,儘量輕鬆,“我沒有力氣了。”
她自身都難保,哪能再拖人下水。
秦明珠背光站著,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專注,抿了抿唇,許久,問她:“是因為那個人嗎?”
他知道的,她有深愛的人。
去年除夕,在雪地裡,他親耳聽到她與那人溫言耳語,與平時的樣子一點都不同,眼睛裡都是柔軟的光。
他沒有拼命地愛過人,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刻骨銘心。
莫冰笑了,眼神溫柔:“對啊,我已經遇到了一個讓我拼盡全力的人,可能我比較懶吧,對別人都提不起勁了。”她收了笑,認真地看他,語氣慎重,“抱歉,對你說這樣不留情面的話,希望你以後也能遇到一個能為你拼盡全力的人。”
那個人,不會是她。
話說狠一點也好,趁還未情深,趁還未傷筋動骨,趁還未拼盡全力,點到即止,她已經遍體鱗傷了,不能再累及他人,轟轟烈烈地燃燒了一次就夠一輩子了,愛不動了。
“不需要抱歉。”唇被咬得很紅,他舔了舔緊張得乾澀的唇,眼神有些暗淡,卻堅定著,一字一頓,他認認真真地說,“你很好。”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喜歡她什麼,就是覺得,她是個很好的人。
是他晚了,沒有在她筋疲力盡之前,遇到她,走到她身邊。
“前面就是心外科,我就不送你了。”莫冰笑了笑,轉身,瀟灑地揮揮手,“再見了。”
乾脆,又堅韌,不拖泥帶水,但是心軟。
她是這樣的人。
秦明珠站在陽光裡,杵了很久,才收回目光,有點後悔,又有點懊惱,不太甘心,又無能無力,心酸酸漲漲的,不舒坦。
他拿出手機,給他的打野大飛打電話:“跟我排位。”
煩躁的時候,打遊戲正好。
大飛顯然不樂意,正浪著呢:“我的少奶奶,好不容易放一次假,能讓我苟延殘喘一天嗎?”
誰要跟他雙排啊!打個遊戲跟火拼似的。
冷不丁,秦明珠來了句:“我失戀了。”
“啊?”大飛懵了,撓撓頭,不太相信,“你什麼時候戀了?”
秦明珠扯了扯遮住視線的劉海,把頭髮往後捋,扣上棒球外套裡面的衛衣帽子,低著頭往前走,說:“不知道。”提不起勁一樣,有氣無力地咕噥,“是初戀。”
初戀?
靠!
大飛心裡泛酸了:“我們分明說好只做彼此的天使一起跟遊戲結婚的,你居然偷偷情竇初開,我代表隊友和遊戲一起鄙視你。”
秦明珠眯了眯眼,煩躁得很:“滾!”
聽語氣,心情很不好。
作為隊裡的奶媽打野,大飛覺得還是要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