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那般嬉戲沒個正行的模樣,倒像一個一塵不染的水晶球。他軟軟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雖然極盡控制,但淚水,還是毫無徵兆的淌了下來。
安晨,她的安晨。還活著。
白兮伸出手,剝繭的手心貼著他的無暇柔軟的臉。四指微動在他的眼下來回徘徊。
許是最近太累太乏,一向神采奕奕,神清氣爽的他竟有淺灰色的眼袋,昨晚,似乎她還看見了他眼中的血絲。最近的他,一定累壞了吧。被她折斷了手臂,被張士浩劫持,被爆炸,昨晚還拼命趕來救她。他怎麼會不辛苦。
手從他的臉頰抬起轉而附上他的眉。
這個耀眼的男人,讓我好好看看你。
她極盡全部的溫柔摸著他。安晨的眉很黑,也很粗,卻沒有一絲的雜亂。她向下一點一點的摸去他還緊閉著的雙眼,又滑道直挺的鼻樑之上,最後,是有些微薄微涼的唇。就是這唇,曾經說出了那麼多讓她怦然心動的話語,就是這唇與她相碰時,給過他那樣多的安穩與心安。這是她愛的男人啊,他怎麼會有著這麼一張好看的臉,一張世界上最最英俊的面龐。
白兮向前蹭了蹭身體,輕輕的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安晨,謝謝你,還活著。
右臂穿過他的左臂,白兮在他懷裡蹭了蹭,臉深埋在安晨懷裡。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自己的愛人還活在這個世上更能讓人感激的了呢。
她不願再記起有關那場爆炸的任何記憶,一個畫面,一個細節甚至一種悸動。那種心靈上的劇烈撞擊與驚恐,那種失去他的感覺,她真的再也不願記起。
一個人,一個自己摯愛的人,就活生生的在自己的眼下出事,看著他就在自己眼前爆炸,心靈上的那種撼動是任何沒有親身經歷之人無法想象的。太可怕,也太過駭人。
多慶幸,此時她仍然可以看見他,一個鮮活的他,一個完好的他。多慶幸,她能這樣近的看著他,感受著他的氣息。
第一次感到上天對他的仁慈。幸好,他還沒有絕情的帶走他身邊的所有愛人。
白兮緊閉了閉雙眼。蜷在安晨懷裡。
風以前曾經玩世不恭的說過,這世界啊,太認真你就輸了。那時,她嗤之以鼻。他們是殺手,不認真,就是找死。但現在卻深深的覺得太有道理。是啊,何必這麼認真的。這世界,本就不是一個任何事都必須要一板一眼的地方。這世界是普通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凡是都要用殺手的那一套規則來度量。
什麼他是不是愛她,什麼他是不是欺騙她,為了晶片才故意接近她。她不管了,不想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比他能完好的活著更為重要。
白兮想,自己認命了。她就是喜歡,無能為力,為可奈何,也,無可救藥。因為喜歡,所以無論他做什麼她都該死的喜歡,腦中每天都閃過很多次他的臉。有意的,無意的;惹人愛的,討人厭的。但無論何時,無論哪次想起,心卻總是柔軟的。
想起他,她的心總會咚咚的跳個不停,想起他,她總會笑,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翹起嘴角。白兮喃喃,沒有了你,我不會死,卻會凋零。
她洩氣,在安晨懷裡小心的蹭了幾下。
安晨,我不會在說謊了。我愛你,愛的不能自拔,愛的刻骨銘心。
在我心裡,你太過美好,好到讓我認為這是一種信仰。
……………………
從安晨懷裡出來,安晨已經睜著閃亮亮的眼睛好整以暇的看著白兮。
呃,白兮窘迫,臉也變得紅潤。
尷,尷尬死了。偏過視線不與某個帶著灼灼目光的眸子對視。
之前他們的第一次,那是在什麼驚心動魄的時刻,現在呢。唔,幹什麼閃亮亮的瞪著她。她,把他打昏好不好!
一雙手毫無徵兆的伸過來固定住白兮的臉,接著吻就下來了。白兮嚇得渾身僵硬起來,傻傻的被吻。
安晨呵呵笑,抬頭,色·眯眯的看著她,滿是得意。“昨天你可不是這樣的!”
白兮的臉更加紅了起來,安晨收了笑,在白兮額間輕輕印下一吻,拉了拉白兮那隻還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讓白兮躺進自己懷裡。
“對不起,我去的太晚了。”他抿唇,視線落寞。
白兮眼瞼微紅,搖了搖頭。拉起之前被她折斷的胳膊。“手臂怎麼樣了?”
“沒事,傷的也不中。”他甩甩手臂,證明自己已無大礙。
白兮卻依舊自責,“不該傷害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