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測今天又有不順心的事,拉長著臉走進院子,見到莫離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直接進屋,砰地一聲摔上房門。
孩子餓了就會醒,醒來沒的吃就會哭,這是本能。
莫離手忙腳亂,七八個奶粉罐挨著個空,卻空不出一點點來。
她抱著奶粉罐,聽著孩子越來越響亮的哭聲,心底說不出的煎熬,正這時,房門被人突然拽開,莫離抱著奶粉罐抬頭,看見米可欣一臉的嫌惡表情,聽她說:“吵得我連電影都看不好,你死人啊,不會哄哄麼?要不就乾脆摔死得了!”
親耳聽到舅媽打算賣掉她,莫離沒哭;
隻身一人來到陌生城市,處處碰壁,莫離沒哭;
孤單的躺在手術檯上,獨自迎接父不詳的一雙兒女,莫離沒哭;
可在此時此刻,米可欣寥寥兩語,莫離的眼淚瞬間傾瀉,她哭了,哭得一發不可收拾,也哭懵了前來找茬的米可欣。
米奶奶回來後,聽到這邊響動,快步跑過來,看著抱著奶粉罐慟哭的莫離,只說:“憋了那麼久,哭哭也好。”然後瞪了一眼米可欣,讓米可欣把她買回來的菜拎回去,她留下來,把剛買回來的奶粉開啟,衝了兩奶瓶,涼好溫度,抱起孩子來喂。
小傢伙眼角還掛著淚珠子,有奶馬上消音,一雙小胖手捧著奶瓶吃得歡。
米奶奶看著還抱著空奶罐的莫離,就像教導自家晚輩:“孩子大了,光靠奶粉不行,我還買了米粉,沒事再給他們蒸個雞蛋羹。”
莫離撂下奶罐,站起身來給米奶奶恭恭敬敬鞠個躬:“奶奶,大恩不言謝。”走上前接過一個孩子,看小傢伙吃到滿足。
欠米夏的,欠米奶奶的,一筆又一筆,莫離統統記在日記本上。
晚上,米可欣又來了,耷拉著腦袋嘟著嘴,雙手遞上一隻扣著蓋子的湯碗,小聲咕噥:“這是我奶奶蒸的土雞蛋,讓你喂孩子。”咬了咬牙,又說:“之前的事對不起,我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
後來莫離才搞明白,原來小丫頭是為情所困,所以心情不好,簡言之,她暗戀的男生和校花在一起了。
不久以後,米可欣再放假回來,屁顛屁顛鑽進莫離房間,美滋滋的偷偷告訴她,她和班裡拳頭最硬的男生交往了,莫離扒拉著手指頭算——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愛情啊!
後來,米夏捧回來亞軍獎盃,回來那天,還給莫離捎回來幾大罐洋奶粉。
兩個娃娃吃得飽睡得好,一天一個樣,米夏再見他們,稀罕的口水直流。
現在的他們完全是白胖胖粉嫩嫩的兩枚肉糰子,大大的黑眼睛,嬌俏的小鼻子,紅潤的小嘴唇,圓滾滾的小肚皮,堆著幾道褶子的小胳膊小短腿,還有淡淡的奶香。
米夏這揉揉那捏捏,不停唸叨:“呦西——手感超好,不愧是我幹閨女乾兒子,隨我!”
因為身體健康惹人愛,不少人慕名而來看孩子,有一天米夏去辦理開學習班的手續,潘良良來找莫離,居然還拎著東西,十足給雞拜年的黃鼠狼架勢。
他進門後,還四下張望一圈,見米奶奶不在,神秘兮兮關上房門,拉著莫離說:“你這樣也實在太辛苦了,最主要的還是對孩子的將來不好,我有個朋友,家裡有房有車,就是結婚七八年沒孩子,想要個女孩養,聽說你的事,託我過來說說,你放心,孩子去了他家絕對享福,而且他跟我保證,絕對不白要你的。”
莫離看在並躺在木板床上,穿著撿來的小衣裳,裹著別人的秋褲剪成的尿布,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一雙小兒女,咬緊嘴唇默不作聲,在潘良良一再催促後,才小聲說了句:“你讓我考慮考慮,行麼?”
不等潘良良說好,就聽到房門被拉開的聲音,莫離抬眼看去,只見米夏怒目圓睜的盯著潘良良,咬牙切齒的說:“姓潘的,你安的什麼心?”
潘良良臉色頓變,但他梗著脖子:“我怎麼了我?”
米夏衝過來,一把揪住潘良良的脖領子:“你他媽良心餵狗了,打我幹閨女的主意,那兩口子算什麼玩意兒,讓你來給他們要孩子你就來要,你腦瓜子屎糊的啊!”
潘良良往下扯米夏揪著他的手:“夏夏,你這怎麼說話的呢,大家都是朋友……”
“我呸!那算什麼朋友,男盜女娼,警局裡的常客,人人喊打的慣犯,你把我幹閨女送給他們,將來能有個好?”
正要上前拉架的莫離聽了這話,難以置信的看向潘良良。
潘良良扭過頭來,衝莫離尷尬的笑:“你別聽夏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