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悲痛來的多酸楚,可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我們也無法將逝去的生命挽回了……“他不是已經去醫院做過檢查了嗎?怎麼還會這樣呢?”
“我剛才已經讓司機過來了,我們先去醫院……”
顧懷露的腦子已經有些懵了,仍然還是不敢置信,她的眼眶酸澀,眼淚無意識般地滾滾落下,眼眸裡蘊著厚厚的一層水汽:“怎麼會這樣的……他說好要為我們保重身體的,怎麼會這樣……”
她抬頭去看秦朝辰,意外地對上了一旁顧妍擔憂的眼神。
“露露,你們先去醫院吧,這邊有我就行了。”
顧懷露這才想起來這是白源大哥的開業典禮,他們應該要為之慶祝。
她抹去眼角的淚,扯了扯男人的衣袖,用已經沙啞到不行的嗓子說:“那你去和白大哥打聲招呼,我們先走吧。”
……
顧懷露在去往的醫院的車上悶聲不語,臉色始終不太好看。
秦朝辰看她未施粉黛的臉透著隱隱的蒼白,低聲輕哄:“想哭就哭吧,不用憋著,有我在。”
只簡單的幾個字,卻是情至意切。
與廖老前輩相遇的點滴蜂擁而上,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豆大的眼淚止也止不住,徹底打溼了男人胸前的衣衫。
秦朝辰始終緊緊地抱著她,任由她窩在懷裡默默地發洩內心的悲痛。
她知道,他和廖風清也有一段忘年的交情,兩人此刻都不好受。
秦朝辰依然側身抱著她,極盡溫柔的安撫:“露露,廖師傅不會希望你這樣為他傷心。”他在她耳邊放緩語氣,儘量讓她聽清他說的每一個字。
“我明白,可他就不該這樣走了啊……”
到了醫院,他們見到了好幾個廖老的徒弟,慟哭聲揮之不去,就像天際一抹抹慘淡的陰雲。
有一位他們都認識的男人走過來,臉上也是淚痕交錯:“師父的子女已經在回國的路上了,沒想到……這實在是太突然了。”
阿禾向來是廖風清最器重的徒弟,他說話的時候也是愣愣地看著前方,顯得有點迷茫,只是一再地重複:“沒想到這麼突然……”
想到廖老就這樣病逝,秦朝辰也皺緊眉頭,禁不住有些紅了眼眶。
太短了。
他們的相遇怎麼能這樣短暫。
顧懷露看到病房中央躺在白布下的身體,她說不出一個字,只是跪下來,將額頭靠在床邊,每一個字都帶著深切的不捨:“對不起,對不起……廖叔,我們來晚了,可是……你實在走的太快了。”
阿禾喃喃地說著:“他大概是追著師母去了,師母走後……他就一直思念著師母,這麼些年都是孤單一人,大概是覺得生命太寂寞了,就這樣撒手西遊了……”
秦朝辰點了點頭,擔心顧懷露悲傷過度,就扶著她從地上起來,拿過紙巾給她擦著眼淚。
他轉頭看向身邊人:“你在電話裡說,廖老早上一個人出門的?”
阿禾點頭,這麼一個大男人,也是邊說邊流眼淚:“他早上起來就有點不舒服,醫院不是說了要讓他儘快住院動手術嗎?可他性子太倔,非說把手頭的事情先做完一些再去……”
這時有別人插話道:“師父好像是想去買點菜,就在菜場附近的小路倒下來了……”
等到被路過的菜場老闆發現,送去醫院已經來不及搶救。
顧懷露有些不解:“他不是隨身帶著藥嗎?救命的藥也一直帶著……”
有其他的男徒弟聽見了她的疑惑,特意走過來,輕聲說:“好像有一板藥就在師傅的身邊,但是沒來得及吃……”
顧懷露眼睛酸澀,抬手揉了揉眼角。
他們與廖風清的相遇,其實也可以抵得上“傾蓋如故”這四個字。
哪怕從來不曾見過面,可就是有這樣一群人,無關年齡,無關性別,無關身份,在廖風清如小黃花般溫然的歲月中……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我只見到你一面,就知道我們傾蓋如故。
阿禾怔怔地望著師父的那雙手,說:“前陣子我師父才把祖傳玉雕的工具都交給我,說他眼睛已經不行了,怕以後不能再做玉雕了……可我沒想到會這樣……”說著說著,再次為了恩師掩面而泣。
顧懷露望著年輕人傷痛的神情,她的心中也早已感慨萬千。
人世間最沉重的思念與不捨啊。
從來都是假如你不在了,我會成為你,帶著你一起前行。
秦朝辰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