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再去辦一件事。”
“秦總儘管吩咐。”
時間彷彿停止一瞬,秦朝辰才靜靜地說:“先不要聲張,給那兩個人做一個親子鑑定。”
很遠的地方,有阿爾卑斯山延綿起伏的山勢,近一點的風景,則是酒店附近密稠的枝葉,把故意做舊的石牆映襯的像是帶有百年曆史,還有一絲迷迭香恰如其分地點綴。
顧懷露看著男人沉默的臉龐,難得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笑笑:“我也覺得很有可能。”
他點了點頭,望見她嫣紅的唇瓣,瞬間就已經收拾好心情。
秦朝辰格外自然地攬過懷露的肩膀,低頭平和地注視著,那眼神帶著一絲淡淡的寵溺,蜷住在她的心臟,一點點的纏繞住,讓她無法拒絕。
“走吧,秦太太。”
……
S市一處並不繁華的普通街市,秦瑜涵戴了墨鏡和口罩,與女秘書兩人形色匆匆地拐入一條小巷。
走街串巷的野貓正慵懶地躺在屋樑上盯著她們看,眼前則是一家幽靜的茶館,與外頭生活氣息濃郁的地方不同,這煙霧繚繞的地方陰鬱的彷彿另一個世界。
秦瑜涵由一人領著進入最裡面的包間,地方倒是寬敞,四周還站著三五個面色沉默的男人,為首的男人留著一圈花白的鬍渣,那雙眼睛卻是內涵精光,精神矍鑠。
“秦小姐,歡迎歡迎。”
秦瑜涵挑了乾淨的椅子坐下來,面上含笑:“秦老不用客氣,真要按輩分,我還得喊你一聲伯公。”
“什麼話,我早就不是秦家人了。”
秦東陽讓人給她添了熱茶,兩人閒聊了幾句,他聲音沉沉地說著:“我在外做生意,最講究誠信,涵總,這是我們的協議,你看一下,簽了字錢就能馬上到手。”
秦瑜涵捏了捏眉心,心中也是打了不少算盤。
有了這筆錢,她能透過融資買下龐先生的股份,今後在“朝陽集團”股權也將大於秦朝辰,“朝陽集團”沒有股份優先購買權的規定,而股東之間內部轉讓股份也不需要事先開會同意,只要告知其他股東即可。
秦瑜涵知道,她並不可能靠著這點股份打一個“翻身仗”,秦家是銘鼎世家,有幾百年傳承的規矩,同時也掌握著絕對控股股東地位,就算沒有秦朝辰,還有許多秦家長輩,她不可能鬥得過。
她只是不想看著秦朝辰這麼輕易就當上掌權人,一旦他上位,而她沒有任何資本與他交涉,那就只能等著被斬草除根。
無影燈下的爭奪殺氣騰騰,卻不見一滴血。
好比眼前這位一身陰鷙之氣的老爺子,如今的下場既是隻能做一些見不得人的買賣,而放貸收貸也是他的生計之一。
此處不宜久留,秦瑜涵和秦東陽簽完協議,這就起身告辭了。
剛出門外,迎面而來的是S市的夏末裡一股悶熱的風,不知為何卻帶著滲進身體裡的莫名寒意。
女秘書正好接完一個電話,臉色白的就像在大白天見了鬼,哆哆嗦嗦地看著老闆,欲言又止。
秦瑜涵微微蹙眉:“怎麼了,有事就說。”
她低著頭,甚至不敢抬頭再看她一眼:“石先生……死了!”
秦瑜涵聽到這句話的當下,眼底冷光乍現,她腦子發懵,一個箭步轉身,掐住了女秘書的肩膀,顯然是被這個訊息震驚到眼神都迷散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涵總……”
“他死了?!怎麼死的!!”
“警方說是心梗……”
女秘書把下面的人轉來的訊息複述一遍,等到話音剛落,秦瑜涵身子發軟,幾乎是站也站不穩了。
死了……
他死了……
怎麼就能死了!!
“涵總,你當心身體啊!”
秦瑜涵揮開下屬的手,神色憔悴不堪,嗓子緊緊地收束著,像是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就算是一句話也會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她就像墮入懸崖。
只是在一個不經意間,命運就跌跌撞撞地拉扯著自己掉落了無盡的絕望中,身體裡的氧氣殆盡,她緊緊抓住自己的喉嚨,寒冷的眼淚不知何時從眼眶裡滑落。
她早已無法面對九泉之下的父親,如今,又要如何面對母親?
前所未有的打擊再次像狂風暴雨席捲了她的人生,秦瑜涵嘴角的一絲涼笑幾近瘋狂。
“涵總……”
她已經覺得很累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