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藉著閔安的書信,告訴我朱沐嗣的下落,為什麼不先一步逮住他?”他的言下之意是指,等他發兵去追時,朱沐嗣又躲得不見蹤影。
非衣淡淡道:“有損於閔安的事情,自然由你來做。”他說得磊落,做事也不遮掩。
“好盤算。”
尤其透過這一次閔安怒斥的教訓,李培南也學到了,面對閔安時,一定要穩住心思,不能將背後所做的事情提到面前來說。
所以抓捕朱沐嗣時,他一直吩咐不可走漏風聲,也不告訴閔安朱沐嗣的真實身份。待到真的抓到人了,他自然知道怎麼做。
非衣轉臉看著李培南:“不如你放手,後面諸多事情,就可由我來做。”
李培南對非衣不假辭色:“你沒資格。”
非衣嗤笑:“莫忘了一月之約,你可是親口答應了我。”
“兩樁事我都已做好,多費心自己的言行。”李培南應諾,一月之內好生照顧蕭知情,不插手閔安大小事務。他有手段逼得閔安跑來見他,可他實在沒料到後面會發生變故。閔安雖然來了,卻對著他一陣怒斥,偏生他又想好好哄著閔安,不讓閔安生氣。在他看來,已經做到了承諾。
後面這句,是李培南隱言指責非衣背後使些小手段賺取便利,非衣聽得懂。
“我的言行向來雅服於人,名聲也比世子強上一截,不勞費心。”
“當真?可以雅正到不在乎小雪的想法?”
非衣沉默了下來。
李培南使用的殺手鐧就是祁連雪。祁連雪性子溫柔,多年受非衣照顧,對非衣依賴極深。即使非衣能斬斷情絲,以兄妹之情面對她,可是她的感受,他卻不能不顧及。
非衣不由得警告李培南:“不準牽扯到小雪。”
李培南冷著眉眼:“忍你多次,不見消停,該讓你長個記性了。”
非衣仍執意套回閔安的歸屬:“閔安是我推薦給你的,你卻左右整治他,得不到他的信任。從今天起我收回薦言,閔安歸我跟師父管了,與你無關。”
“做事果然不經腦子。”
非衣一向與李培南沒有話說,更是沒有耐心與李培南指摘下去,他見意思已經帶到,轉頭就走。李培南負手而立,嘴角噙著一絲冷淡的笑。
這時垂拱門外響起一陣希聿聿的馬蹄聲,令非衣遲疑地頓住了步子。隨後,一道溫柔如水的聲音掠進來,在輕輕問著:“非衣在麼?”
非衣立刻走出垂拱門外,對著未曾捲起的車簾說:“外面風大,又不聽話,瞎跑了出來。”
輕柔女聲笑著:“聽說你已經回了昌平,卻遲遲不歸府,我自然要來請一請的。”
非衣答:“剛好給你採集了一袋乾花,回府就能用上。”他轉頭朝著李培南冷冷瞥了一眼,抿起的唇角已經顯示了嚴切之意,待再次回頭時,臉色已經溫和了不少。
因為對著祁連雪,他從來沒有冷峻過。
馬車垂簾輕輕掠起一角,抻在一隻柔若無骨的手上。膚色欺雪,勝梅一段香。她人也不下車,就在簾角處輕輕福了福身子:“見過世子。”
李培南遠遠應道:“免禮,送貴客出門。”話一說完就走進了廳門。
祁連雪見怪不怪,柔柔笑道:“謝過世子。”
非衣對著冷寂的廳門剜了一眼,才回頭牽過馬車韁繩,要親自送出門。車伕有些惶然,他就伸手按住了車伕的動作,淡淡道:“向來如此,不必多禮。”
新換的車伕這才知道王府裡的二公子對著祁連姑娘事必躬親的情分,果然沒再堅持,只跳下了馬車。
非衣上了馬,抖過韁繩,送著祁連雪回他自己的府邸。一列親隨押在車後,扣馬韁緩緩而行,按照往例,與前車落下一點距離。
車裡的祁連雪抿嘴笑道:“我聽島久公主說,世子府裡新收了一名貴客,叫閔安。難道非衣也跟著貴客搬進世子府去啦?”
所以才遲遲不見歸還。
非衣老實應道:“我倒沒想搬進去,只想著將閔安誑出來,塞進我府裡。”
“那敢情好。”祁連雪溫柔笑道,“我可有個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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