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官位;果然還是要一些魄力的。他退到暖閣外,得了一些閒暇,目不轉睛打量著她,不想坐在對面的非衣輕輕一咳,將他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閔安朝高臺上躬身施禮,顧全了禮節後,再快步走到非衣椅後詢問:“怎麼了?”他顧念著楚南王還在公堂上,因此站在合乎禮度的距離外,再與非衣說話。
非衣稍稍側身道:“王爺剛剛打量了你一陣,後面若是要提你問話,性子放拘謹些。”
“知道了。”閔安極快應道,內心稍稍詫異,為什麼一晚未過,兩位公子都提點他要小心應付楚南王,難道楚南王很可怕麼?他悄悄抬頭朝側邊瞧去,正好對上一雙秋霜般的眸子,上頭的人只掠過他一眼,就看向了一旁默不作聲站著的彭因新。那眼光極為冷淡,看他和彭因新沒有任何區別,就像是天神在俯瞰螻蟻蒼生。
閔安心裡更詫異了,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知是哪裡引起了楚南王的嫌棄。非衣又低聲說:“我回昌平府那幾天,世子府裡傳來風聲,說是王爺已經知道行館裡收留了你……還有那些不好的名聲。”
非衣點到即止,閔安還是聽懂了嗎,暗想,原來楚南王趕來清泉縣之前,已經聽說過兔兒爺的傳聞,難怪他對自己不屑一顧。想必在他們王府,還沒有出現過此類有辱門風的事情吧……閔安想得額頭滴汗,突然懊惱起自身的這一副髒亂衣裝,落在楚南王眼裡,更是跌了自己為人臣的風骨。
閔安內心忐忑著,聽到非衣輕輕說“等會兒我帶你去洗一洗”,又忙不迭地點頭。這時,蕭知情下令退堂,恭請李培南去內衙休息。李培南不發一語走向二堂,也不招呼非衣,非衣對著父親的背影施了禮,看了閔安一眼說:“走吧。”
公案前的蕭知情揚聲道:“請小相公借一步說話。”
非衣見狀又坐下,閔安走到公案前聽令。蕭知情卻用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閔安,微微一笑道:“方才小相公一直瞧著我,可是瞧得滿意麼?”
閔安臉紅道:“一時不察唐突了蕭大人,還望蕭大人恕罪。”
蕭知情正襟而坐,居高臨下對著閔安,淡淡道:“容我提醒一句,小相公日後若還是這樣瞧人忘了形,被旁人看了去,恐怕會忝辱世子府的名聲。”
閔安羞成了大紅臉,低頭道:“蕭大人教訓得是。”心裡想,下次見了她,當真要注意場合,哪怕她是蕭寶兒的姐姐,也不能胡亂生起親近的心思。他垂頭站著,一截潔白的脖頸露出衣袍外,幾縷黑鴉鴉的髮絲滑出帽子,垂落在他瘦削的肩上,再加上他半晌不說話的姿勢,給人一種受了委屈在聆聽教訓的感覺。
蕭知情看到非衣瞟來的目光,笑了笑,決定要把面前的麻煩解決掉。她敲了一下桌案,引得閔安抬頭,說道:“剛才派衙役外出搜尋泥蠟來處時,彭大人臉色很鎮定,可見他已知道我們找不到人了。後面你還有什麼想法麼?”
閔安的注意力終於迴轉到案子上。他想了想答道:“若是抓不到疑犯,就無法指證彭大人;若是無法指證彭大人,就必須放他回宮。不如收買一個親信,派他全程跟著彭大人,此次事情未成,彭大人想必有些心急,日後說不定還要找那疑犯商量事情。蕭大人松他一尺,給他適當自由,他總歸會露出馬腳的。”
蕭知情沉吟:“此法或許可行,我找王爺商議一下。”她是李景卓的耳目,又是世子府的左臂右膀,自然知道先前在清泉鎮連番發生的案情。她和閔安都猜得出來,從宮中出來的彭因新決計沒有時間親自去實施兇殺,背後一定還有高人在幫他排程一切,運籌帷幄,無論那高人是誰,總歸與賬本一事、楚州貪贓案脫不了干係,若是聯絡起先前消失的朱家寨軍師,他們甚至還能認定就是朱家寨的人在背後使壞,只是那人隱藏得深,至今沒被抓到現行而已。
蕭知情離開公堂之前,還向閔安透露一個訊息,將閔安的心思撩到半空中放不下。她狀似無意說道:“寶兒在我那內衙落腳,卻整日跟著五梅出門遊玩,樂不思返,你若是看到她,幫我勸勸,一個姑娘家哪能不顧著名聲,淨是跟著一個書生在外遊蕩的,連姐姐的話都聽不進去?”
閔安猶如捱了一記悶棍,站在公案前半天說不了話,只在心裡想著,寶兒難道是喜歡上了五梅嗎,五梅那混小子,趁我不在寶兒身旁,竟然挖了我的牆腳。
當然,他理解的挖牆腳是指挖斷了他住在寶兒家隔壁的心思,被五梅搶佔了先機。畢竟寶兒要是喜歡上了五梅,他也不好天天去她家門口轉悠,惹得小兩口眼嫌。他站著抓了抓發紅的耳朵,心裡仍有些憤憤然,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