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皺眉頭時,閔安卻把竹枝朝外一指,朗聲道:“仙童快來,速報喜訊!”
門外真的走進一個人,不是仙童,生得俊逸非凡,勝似仙人。
連格龍也起身相迎:“公子怎麼來了?”
李培南朝格龍拱拱手:“這位道友是我親眷,兵總動不得。”
格龍抖著鬍子:“就這芝麻餅小娘子麼?”
李培南點頭。“本已與她失去聯絡多時,恰巧就在兵總這裡遇見了。”
“什麼親眷?”
“義妹。”
格龍想了想,盯著閔安曲致而苗條的身段半晌,臉上掠過一抹為難之色,終究說道:“那就送還給公子,旁邊的小娘子,公子不能再要走了。”
閔安急著說:“翠花不育!兵總不可害人!”驚得花翠一掌拍了過來,險些將她臉上黑痣掃落。
李培南審時度勢,目前寄寓他人勢力之下,不便再得寸進尺,於是站著不說話。閔安走到李培南身邊,將他扯到門角處低聲說:“我知公子必然會來救我,可是救人需救徹底,配合我的把戲,將兵總說動心。”
李培南抬眼問:“要我做什麼?”
“你去問三額吉,是否已有身孕。”
李培南冷了臉:“我算是什麼身份,怎能深夜去驚擾總兵女眷。”
閔安勸:“公子休要自謙。想公子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大殺四方的人物,由你出面,必定能嚇破三額吉的膽。你再問她懷上了嗎,她一定會老老實實告訴你的。”
李培南伸指欲彈閔安的額頭,看那上面也黏了幾粒黑痣,於是改手彈向她的包包頭。“求我成事還不忘擠兌我。”
閔安笑了笑:“若不成事,公子可請動柔然小姐,柔然小姐也必定聽從公子的話,為公子所驅使。”
總兵家的小姐可是呼風喚雨的人,由她去質問三額吉,未誕出子嗣的三額吉必定吃她幾分火氣。閔安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她既然敢做法糊弄總兵,那就是表示她已確切探得三額吉有孕。
她在後院清洗府裡女眷衣服兩天,聽見三額吉的貼身小婢閒聊,三額吉近日不喜多動,嗜睡好酸,她心下一動,旁敲側擊打聽到三額吉的月信規例,立刻留了意。
李培南始終自持身份,不願夜深去見其他女眷,閔安就推他:“快去快去,事成之後請公子吃芝麻餅。”
李培南想了想,當真走出了門,過得一刻再回來時,帶來了三額吉已有身孕的訊息。格龍聽後兩眼放光,將閔安尊為貴客禮待,即使不可避免要對上閔安一張光彩熠熠的麻子臉,他也覺得好看了不少,還把她誇上了一遍。
閔安的稱呼此後由“芝麻餅”榮升為“滿天星”,連李培南有時都這樣叫她。閔安苦惱不已,每天出門之前,必定要對著銅鏡檢查黑痣是否移位。
閔安從格龍手上討要回了老爹吳仁,與他一起著手進行總兵府的第二件大事:保胎。
按照以前的慣例,額吉們要麼滑胎要麼孕後死胎,總之沒生下任何一個孩子來。閔安請吳仁給額吉們把了脈,她們身體都很健朗,令閔安好生疑惑。
閔安成了格龍的道仙上人,可以在府裡隨處走動。她心下軟,先用花言巧語蠱惑格龍一番,讓格龍放了被關押的勞役及女眷們,看似隨手的善舉,沒想到後來卻給她帶來一絲處置難事的契機。
有一名女眷對閔安說,能時常聽見後院地底傳來的空空聲,恐是鬧鬼,勸閔安不要夜出。閔安聽在心裡,纏著花翠與她同行去查探一番,花翠卻不敢去。
連老爹都拒絕了閔安:“常走夜路,總會遇鬼,我是道家人,不敢與神鬼犯衝,去不得。”
閔安心癢難耐,只能自己提了燈籠走向後院石塘。她四處敲擊一下,當真聽到了回聲,費力搬開假山石後,壯膽走了下去。
總兵府後院竟然有地道,土壁石棧搭建,地勢非常淺顯。閔安才走十丈遠,就斷了路,只得悻悻迴轉。走到地道口時,她伸手去推山石,突然發現出口被堵死,驚嚇出一頭冷汗。
石縫傳來一絲燈籠光亮,閔安低聲喊:“誰在外面?”
巡夜的弩兵回:“口令!”
閔安抓了抓頭,不得要領。
“恐是賊人,不說口令便用火燻死。”
閔安試了試:“芝麻開門?”
山石竟然真的被挪開了。弩兵就亮打量了她一下,說道:“原來真是芝麻道仙,底下是府裡存放乾果酒糧的地方,不得隨便進入,道仙以後要識得路,別再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