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固然能保身家性命,卻也有威逼之意。”
“大張旗鼓而來至少沒人敢揹負殺害泉亭王的罪名,而今你若埋骨此處可是神不知,鬼不覺。”文瓏說道。
唐瑾道:“我已進宮去見過兌君了。”
“動作這樣快,我當真沒有想到。”文瓏道,“竟也一點訊息都沒有聽到。”
唐瑾起身看了看立在知遠廳外石臺上的日冕,“大概就在半個時辰前。”
文瓏笑了笑,“這樣也好,‘神不知,鬼不覺’也有‘神不知,鬼不覺’的好處。不知陛下是什麼意思?”
“你猜不到?”唐瑾笑問。
文瓏說道:“不群尚在外領兵,宮中能拿主意的除了陛下,就是子睿。不論你是如何說服他們,我相信泉亭王必定得償所願了。”
唐瑾搖著扇子,露出寫著《胡無人》的一面。他說道:“也不算說服,只是暫時。”
文瓏看到扇面上最後幾個字——“胡無人,漢道昌。”他了然於胸,“原來如此。不過即便只是暫時,也足以讓人驚訝。”
“所以,要將卿卿暫時託付給你,我要去做一件事情。”唐瑾說。
尉遲曉始終靜靜的坐著,不言不語,似乎是心事太重壓得她沒有力氣再說話。
文瓏痛快答應,“好,辰君在我這裡,你放心便是。”
唐瑾笑道:“你大概是唯一一個問都不問就敢答應異國人請求的臣子了。”
文瓏道:“你也是唯一一個明知道對方有害你之心,還敢將心愛之人託與對方的人。”
唐瑾道:“大丈夫恩怨分明,璵霖,你當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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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唐瑾與尉遲曉安撫數語就走了,文瓏安排好尉遲曉的住處,又讓秋月陪著,就往書房去見周沁。
周沁坐在窗下安靜看書,容顏恬淡靜好。
文瓏走過去,柔聲問道:“你沒有什麼要問我嗎?”
饒是文瓏聲音柔和,周沁還是被嚇了一跳。她的手一抖,書落到地上,她又俯身去撿。文瓏的手正握在她撿書的手上。周沁一時不知是該拿書,還是該抽回手,兩難之間身體不協調的朝前倒去。
文瓏順手抱住將要摔倒的姑娘,好好的送回雕花座椅上,又彎下腰撿起書。他將書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面,“你真的沒有話要問我?”
“我……我都知道。”周沁說。
既都知道,不更應該有話要問嗎?
周沁垂首揉著衣角,“剛聽說的時候,我也……可是……我想明白了,我對大人本來就是高攀,只要能……怎麼都好。”
文瓏心下一動,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依水你很好,我亦會待你很好。”
“嗯。”她細細的答應,“那個……我能不能,問一件事?”
“你問。”
“秦姑娘……”
文瓏附在她耳畔說了幾句。
周沁吃驚得睜大了眼睛,忘記了害羞低頭,“真的?”
“真的。”文瓏點頭。
“所以,大人只是……”
“對,情勢所需。”
周沁懂事的點了點頭,“大人還有客人,我就……先走了。”
“嗯,我讓冰壺送你回去,路上小心。”
直到周沁回去了,文瓏也始終沒有說她不是長寧的替身。更不會提,前日皇上無意問起,為何沒有守訂婚半年再成親的規矩時,他所說的那句“已經守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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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周沁,文瓏往尉遲曉的住處去。那是木樨園中的一處客寓,隱藏在桂樹重蔭之後,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有如桃花源一般。
門匾上寫著“馥居”二字,是文瓏所題。他走到房門口不見裡面有說話聲,便敲了敲門。秋月過來開門,同時隱晦得對文瓏搖了搖頭。文瓏明瞭,示意她下去準備些點心吃食。
他走進屋,見尉遲曉坐在正堂左側的黃花梨吊桂枝椅上翻著一卷書。紙頁發出“沙拉”的聲響,她似乎並沒有發覺屋主的到來。
“辰君。”文瓏輕喚了一聲。
尉遲曉將書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動作輕緩,舉止端方,一如從前。只是,她抬起頭的那一刻,那雙星眸已不復昔日神采,彷彿被烏雲矇住,人也憔悴了許多。
“你受苦了。”文瓏說。
尉遲曉僅是搖了搖頭,“子瑜待我很好。”
“所以心裡的苦沒有人知道。”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