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嚎叫一聲,然後趕緊賠笑著說“失言失言”。
慕朝棲倒是不忌諱的,不過她和水色都不敢保證,鬱無莊聽了這話後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是以,當七夕這天,火雲一邊替兩位主子駕車,一邊歡快地念叨著“主子總算帶王妃出來散心了”的時候,同樣坐在馬車外的水色趕忙一掌拍飛了他的自言自語。
“哎喲!你幹嗎又打我?”一時間尚無自覺的火雲手執韁繩,不由自主地看向身側的水色——顯然,他對某一日的飛來橫掌記憶猶新。
“閉上你的嘴!”水色毫不客氣地對著他瞪大了眼,壓低了嗓音急急道。
“我……”話才起頭,火雲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立馬眨巴著那雙桃花眼,悻悻地噤了聲。
過了一小會兒,車裡的鬱無莊忽然聽到外頭依稀傳來了男子慶幸的聲音:“應該沒聽到……”
他微不可察地揚了揚眉毛,老神在在地說:“什麼沒聽到?”
話音剛落,火雲拉著韁繩的手就誇張地抖了抖。
主子的功力是什麼時候恢復的!?
他微微抽搐著眼角,緩緩地扭動脖頸,皮笑肉不笑地與同樣聽聞問話的水色面面相覷了片刻。
“主子有何吩咐?”此情此景下,他只好接著往後轉動他的脖子,乾脆來個裝傻充愣了。
這回,鬱無莊很明顯地動了動他的劍眉。
“呵……”耳聰目明且知曉前情提要的慕朝棲見狀,不由得掩唇輕笑出聲。
佳人嫣然一笑,毫無懸念地吸引了鬱無莊的注意力。
眼瞅著坐在身邊的妻子低眉暗笑,深知火雲性子的他也就猜出了個七八成。
罷,看在他這個部下逗了朝棲高興的份上,他就不作深究了吧。
“少說話,多做事。”如此思忖著,鬱無莊意有所指地朝著外面的某人關照了一句,便冷不防伸出右手,一下子握住了慕朝棲放回到腿上的左手,算是“罰”她聯合火雲他們將他“排除在外”。
“呃,是……”在火雲鬆了一口氣的應答聲中,慕朝棲下意識地試圖抽出自己的玉手,卻沒能成功。
於是,她就此作罷。
不過,彷彿是為了掩飾心頭的悸動一般,她不自覺地抬起左臂,輕輕掀開了車壁上的簾子,扭頭打量起車外的景色來。
初秋方至,風景正好。
他們一行四人是午後出的門,這會兒未時未過,陽光仍舊透過斑駁的樹影灑在林間的小道上,伴隨著陣陣清風拂面,夾雜著絲絲的涼意和落葉的氣息,叫人好不愜意。
她情不自禁地翹了翹唇角,帶著未散的笑意,放下了車簾,坐正了身子,重新注目於前方。
沒多久,馬車就停下了。
慕朝棲同鬱無莊相繼下了車,雙腳著地後就抬頭四下端量起來。
離府前,她問過鬱無莊要去哪兒,可鬱無莊卻笑著不願透露,說是到了她就知道了。
但是,現在他們抵達了目的地,她卻還是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她只望見一座高高的閣樓孤零零地矗立在不遠處,四周人煙稀少,看上去倒是相當清淨。
“走吧。”眼見火雲安頓好了他們的馬車,鬱無莊這就帶頭朝向那高閣,徑自跨出了第一步。
莫非……他們這是要去登高?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第19枚收藏
有沒有覺得作者說這話時正透著隱隱的蒼涼【遠目】
☆、攜手
毋庸置疑,登高乃是重陽節的習俗。
可是,此刻的鬱無莊卻領著其餘三人,一步一步地沿著臺階往上走。
這讓跟在他後頭的慕朝棲不禁開始懷疑:今個兒到底是七月初七還是九月初九?
當然,這充其量只是句玩笑話。
她想,鬱無莊帶她來這個地方,自是有他的道理。
是以,她始終一言不發地跟隨著領路人,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石階,最終登上了那高高的樓臺。
跟在他倆身後的水色及火雲很識時務地退到了合適的地方,為他們的主子營造了獨處的空間。慕朝棲和鬱無莊則一同站在了陳舊的雕欄前,舉目眺望遠處的風景。
映入眼簾的,是高低起伏的紅磚綠瓦以及掩映其中的大街小巷——再往遠看,是城外靜靜矗立的山坡與山上那尚且蒼翠的樹叢。
不得不承認,此處視野極為開闊,幾乎能將整個玉衡皇城盡收眼底,委實是個觀景的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