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紅磚青瓦的房屋,幾棵繁茂高大的榆樹……鄉村小院樸實的別樣清雅,無華又美不勝收,盡顯在此時此地。
和遲一正發生衝突的第二天,蘇淳風就和父母親打過招呼回鄉下村裡居住。他對父母說:“距離開學沒幾天時間了,到學校之後還得軍訓半個月,所以想要抓緊這幾天的時間,好好溫習下功課。”——既然要好好學習,那自然是河塘村的老宅子裡最安靜,適合學習,而父母對他向來信任,從不干涉他的意願。
回村這三天時間裡,蘇淳風確實有好好學習。當然了,他回村裡居住的主要目的,還是因為鄉下和老宅的環境條件,便於也利於他的修行。
後天,就要返校了。
篤篤篤……
院門被人敲響,蘇淳風沒有起身,懶洋洋地看向門口:“門開著呢。”
吱嘎聲中,有些陳舊的木製院門被人推開,一個神情落寞疲憊的窈窕身影輕緩邁入院內,看了眼坐在葡萄架下的蘇淳風,稍稍思忖,轉過身動作生疏地把這種她從小到大隻見過幾次卻從來沒有操作過的木門反插上,這才往葡萄架下走去。
“薏瑜,不是說讓你下了公交車打電話,我開摩托車去路邊接你嗎?怎麼來的?”蘇淳風微笑著放下手中書起身,伸手示意黃薏瑜坐到石桌旁的石凳上,一邊拿起茶壺往白瓷杯裡倒了一杯清亮剔透的茶水:“喝口涼茶解解暑。”
“沒多遠,我步行走來的。”黃薏瑜露出勉強的笑容,表情有些生分和餘悸般地坐下,把手中雨傘收好靠在桌邊:“謝謝。”
蘇淳風坐回竹椅,溫和道:“心裡,好些了嗎?”
“嗯。”黃薏瑜抬起纖纖玉手揩拭臉頰上的汗珠,撩起幾縷溼透黏在光潔額前的髮絲,這才端起杯小小地噎了一口茶水。
“那天晚上,我不是有意要騙你,也不是想要避開你所以沒和你說太多……”蘇淳風認真地看著黃薏瑜那張千嬌百媚此刻卻疲態盡顯表情悲傷的臉頰,他知道,黃薏瑜此番前來,是因為有很多疑惑要問,或者,還有些責怨要發洩吧?
黃薏瑜輕咬朱唇,聲音低落地說道:“我明白。”
“哦。”
“你說我叔叔他,不會死,第二天我才明白,你當時特意強調說‘他不會死在這裡’,他確實沒有死在銷售處,只是回去後,在辦公室跳樓自殺。”
“薏瑜……”
“你不用安慰我,也不必有什麼愧疚。”黃薏瑜苦澀地一笑,美眸含淚看著蘇淳風,道:“我不是那種不通事理的人,可我現在還是不敢,也不願意相信……淳風,你實話告訴我,我叔叔真的是想要殺害我爺爺的人?還是他被術士所迫,被術法所害,臨死前才會悲屈地寫下那樣一份遺書?他,不是那麼脆弱的人啊。”
蘇淳風眼瞼微垂,平靜地說道:“第一,可以肯定他是加害你爺爺的主謀;第二,他自殺以及寫下那份遺書,如你所猜測,是被術士以術法控制和脅迫的情況下所寫並自殺;第三,無論從私心還是從道德上來講,我都不能,也不會去插手救他。坦白講,他死有餘辜。而我能做的,只是保護你不被無辜牽連受到傷害。”
“他是我的叔叔,怎麼可能加害我爺爺?他什麼都有,權勢、財富、人脈資源……他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對不起,我無法回答你。”
黃薏瑜痛哭失聲。
蘇淳風靜靜地看著她,也不去多說什麼。
任何人遇到這種事情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接受,想不通透——其實蘇淳風很想回答黃薏瑜的困惑,黃坤所圖是什麼?在蘇淳風看來,答案很簡單——欲…望,人類的貪慾是無止境的,黃漢正的存在,大概是黃坤貪慾之路上的掣肘吧?
但是這個答案,他無法說出口,也不一定準確。
過了好一會兒,黃薏瑜似乎哭夠了,這才有些撒嬌般撅起小嘴抽泣著責怨道:“你怎麼這樣啊,人家哭這麼久,你都不安慰幾句……”
蘇淳風道:“好吧,別哭了。”
主動要來的安慰竟然是這樣一句話,讓黃薏瑜又差點兒氣哭,又忍不住發笑,白了蘇淳風一眼:“哼!”
“你叔叔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嗯。”
“你爺爺和奶奶他們……”
“短時間裡肯定很傷心難過,出了這種事情,不是誰勸就能勸好的,唉,也許只有時間,才能夠讓他們慢慢好起來。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淳風,你放心,我沒有把這件事告知給任何人,那天晚上,也沒有人知道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