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黃昏的樣子,只是氣溫依然炎熱。
送王海菲回到寢室樓,蘇淳風轉身往校外走去時,才掏出手機開了音,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縱萌打了那一個電話被拒接後,就沒有再打,其它的未接電話,是謝成飛、袁朗、宋慈文打來的,竟然還有羅同華的一個未接電話,蘇淳風哭笑不得,一一發過去簡訊簡單解釋了一下,也沒給誰回電,就坐上公交車返回京大校園。
半路上只有袁朗收到簡訊後給他打來一個電話,頗有些激動地問詢了他今天晚上和縱萌相約切磋鬥法的事情。
“他們還以為你不敢了呢,我說這怎麼可能?”
蘇淳風笑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我本來就沒把輸贏太放在心上,又怎麼可能食言呢。”
“別的不說,就你這番風輕雲淡的心態,就讓我欽佩不已。”袁朗由衷地說道:“要我說還是羅教授有眼光,提名你做會長真是英明之舉,別的術士誰也沒資格嘛。修為高有什麼了不起的,重要的還是看品行,素質的高低。”
“得,再捧就折壽了,說實話我真不怎麼在意當不當這個會長……”
“別人說這話我不信,但你說,我信。”
蘇淳風一笑置之。人生於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全看個人心態罷了。就譬如他不想做術士,但重生以來先天就有強大的術士心神之境,本就是術士;他不想施術,但許多事尤其是涉及到親人朋友,他不得不去施術解決;他不想被人知曉自己的術士身份,但做了術士,施術辦了事,這世上人精又那麼多,也就瞞不住了;他不想做什麼京大臨時術士協會的會長,可事情擺在這兒,權宜之計就得當一個會長。
他不想,涉足奇門江湖。
至少現在還沒有涉足奇門江湖,所以得提前做好各方面的準備,以便於將來能遠遠地避開許多江湖事。
這麼多的看似無奈,蘇淳風卻並不會去過多地無奈感慨……
生活嘛,且當作油鹽醬醋茶,不然又怎麼有滋有味?
八點。
夜幕剛剛降臨,繁華的京城中那些璀璨燈火似乎早已按捺不住紛紛亮起,一時間燈火霓虹映照夜空,格外繽紛多姿。
此時的海淀公園裡遊客漸無,只有三三兩兩住在近處的一些年邁老人飯後溜達著散步。
萬泉景區附近,曲徑環繞的綠地,幽幽湖泊和蔥鬱垂柳,在夜色下似乎都安靜地睡著了般,只有在夏日裡如魚得水的蚊蟲在肆意狂歡。公園大多數區域,只有間隔極遠的路燈燈光,所以就落下大片大片的昏暗之地清幽地享受著皎潔彎月灑下的清輝——雖無甚景緻可觀,卻也更添了夜幕籠罩下園林幽靜的氛圍。
昏暗中,緊鄰一座木橋的小徑附近,京大臨時術士協會的學生術士們湊在了一起,相熟者輕聲說笑,氣氛融洽。
得知切磋地點後,就沒有擺譜早早趕到這裡等候的蘇淳風,眼看著協會的會員們都已經到齊,就連羅同華教授聽聞訊息後也親身趕來,蘇淳風便站在木橋旁微笑著說道:“上次開會羅教授也沒容我說幾句話,今天趁著這個機會和大家說一下,我這人性子懶散,不好管事,所以現在或者以後如果大家覺得我不配當這個會長,那我甘願讓賢……如果大家覺得無所謂,那還望各位以後多多關照,遇到什麼事務必各盡義務,不然我這種十有**要尸位素餐的會長,肯定會耽誤事的。”
這種場合下,即便是大家都對蘇淳風任下一屆會長心存不滿,卻也不會多說什麼。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遛遛,大家都是術士,說到底首先還得看你的修為高低,如果能一戰敗縱萌,那才有資格說這些好似雲淡風輕擺範兒的話。
羅同華笑著斥道:“尸位素餐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我早有心理準備。”
旁側幾人就笑——蘇淳風這傢伙的性子還真夠憊懶無賴的,卻不會讓人覺得他得了便宜賣乖,反倒讓人心生好感。
縱萌語氣冷漠地說道:“閒話回去後再說,蘇淳風,我們開始吧。”
“好,還望縱學長手下留情。”
縱萌沒有理會他的謙虛之態,轉身往後走出了七八米遠。
眾人見狀,也就三三兩兩地散開,遠的有二十多米,近的也就距離湖畔的小徑十多米遠。橋上,宋慈文和呂偉陽、古博三人站在羅同華旁邊,看著十多米開外橋下彎曲橫向環繞小湖岸畔的青石路徑上,相距十米站立的蘇淳風和縱萌。
莫說是晚上游客稀少幾不可見,便是真的偶有遛彎兒的老爺子老太太路過,也只是稍感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