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的情況發生過。
但那是極少數。
閒話少敘,卻說先前在可控範圍內的有限度鬥法,終是導致了二樓小範圍內磁場瞬間出現極度紊亂狀態,從而直接且強烈地干擾了電源狀況,有那麼幾盞白熾燈燈管燒掉,也有幾處電線損毀斷路,以至於二樓廳內的光線昏暗不清。
程瞎子上樓時,蘇淳風和遲一正施展出的術法還處在可控的僵持中。
兩人不約而同收術。
遲一正顧不得去檢視愛徒江靈兒的傷勢,微躬身恭敬道:“沒想到這件事攪擾了程老親身前來,晚輩心中頗感愧疚,在此向您老致歉。”
蘇淳風輕攬黃薏瑜纖細腰肢,只是神色從容地看了眼鐵卦仙,便把溫和的目光移到了黃薏瑜神情悽悽梨花帶雨的嬌美臉頰上,柔聲道:“薏瑜,不會有事的,別害怕了……今晚的事情,不要傳出去,好嗎?”
“淳風,我不明白。”黃薏瑜抽泣哽咽道。
“那就忘掉吧。”蘇淳風輕聲道。
內傷頗重,蜷縮著趴伏在地的江靈兒勉強抬手擦去嘴角鮮血,竟是露出嫣然妖嬈的一笑,帶著些譏諷的口吻說道:“蘇淳風,你是打算使用術法抹去黃薏瑜的這段記憶嗎?你忍心對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做出如此殘酷的事情嗎?”
蘇淳風眉鋒一挑,心中殺機愈濃!
這個叫做江靈兒的女術士不僅冥頑好強,心思更是歹毒,她說出這般話語,分明就是要堵住蘇淳風抹去黃薏瑜這段記憶的打算。
果然,黃薏瑜美眸中滿是驚恐和哀求地看向蘇淳風:“淳風……”
如果沒有遇到今晚發生的這些事情,黃薏瑜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術士,會使用術法選擇性地精準抹去一個人的部分記憶。但這次她親身經歷瞭如噩夢般的術法事件後,現在完全相信江靈兒的話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想過、奢望過能夠抹去內心中許多不堪回首的記憶。可是當真正有了這般選擇的時候,任何人都會發現,自己其實捨不得丟掉那些記憶,哪怕是再如何悲傷痛苦如針扎心肺的記憶。因為,記憶就如同人的生命,每一段都那麼的寶貴。失去了記憶,就如同失去了生命,還有甚麼意義?
所以抹去記憶,實在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蘇淳風暗歎口氣,搖頭柔聲道:“你別害怕,沒事的。”
“淳風,我,我不會說出去的,真的……”黃薏瑜驚恐萬狀地哀聲祈求:“你不要抹去我的記憶,我,我好害怕。”
蘇淳風心裡一軟,點頭道:“我答應你。”
“嗯,謝謝,謝謝,我相信你,淳風,我相信你,你一定不會那樣對我的,嗚嗚……”黃薏瑜強忍著哭泣,臉頰上舊淚未乾又添新珠。
此刻,她對蘇淳風更多的不是出於朋友的感激,而是極為陌生的恐懼。
蘇淳風攬在她纖細腰肢上的手緊了緊,柔情滿懷。
他先前確實已經打定主意,無論今天能否徹底解決事端,在離開這裡的時候,都要用術法將黃薏瑜內心對今晚所經歷事件的記憶片段抹去,哪怕是帶來些精神上的副作用讓她在幾天甚至幾個月時間裡都彷徨迷茫莫名驚恐——蘇淳風可以接受自己所有身為尋常人的朋友好奇或者笑話他懂得些神棍的把戲,或者乾脆把他當做一個貶損多過褒獎的神棍,卻不想讓親朋們知曉他,是神秘的……強大的術士。
因為,那很可能會導致將來發生太多未知的、危險的麻煩。
在蘇淳風看來,術士的江湖,還是儘量不要把尋常人摻和進來,尤其是自己在意的朋友和親人們。可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實在是不忍心拒絕黃薏瑜的哀求,不忍心傷害她對他的信任。即便是,他現在善意地欺騙了黃薏瑜,隨後完全可以抹去黃薏瑜的這段記憶,從而讓黃薏瑜因為丟失了這段記憶而不去記恨他。
所以他決定,並答應了黃薏瑜,就真的不會去做。
優柔寡斷!
蘇淳風想到了這個詞彙,只是心中暗暗苦笑自嘲,今生終究是不想,也再做不到那強迫己身斬“三情”的強者。
便是前世斬過“三情”,也純粹是自欺欺人。
情,又怎能斬去?
在這個傳承了數千年的奇門江湖歷史程序中,多少一度靠著強大術法修為登頂江湖俯瞰天下的術士,都自認為能夠做到“斬三情”從而讓己身術法和心境修為愈發強大,讓江湖中人更加敬畏,可到頭來和前世的蘇淳風一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便是那最為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