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未曾謀面只是聽聞過的權勢大人物們。年前在京城,蘇淳風不過是在看守所裡過了幾天的牢獄日子,可偏偏就認識了那麼一位明顯實力強大到讓人感到可怕的“獄友”,關係又似乎處得非常好,以至於蘇淳風把那個“獄友”的手下給當眾打了,那人都沒有絲毫追究的意思,反而問蘇淳風是不是解氣,要不要再把人打一頓?還有那個亞星影視公司的顧問褚卓延,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了,也算是有點兒身份地位,偏偏就鞍前馬後地替蘇淳風張羅著,言談舉止間充斥著恭敬和討好之意。
陳羽芳藉口去衛生間,到外面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把剛才宴席上發生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
宴會之後,眾人紛紛道別。
極有梟雄氣質的趙山剛,與閆鴻強一起,大大方方地邀上酒意微有些上頭的肖振,說是找個地方喝茶解解乏聊天,其實大家都明白怎麼回事。
蘇淳風婉拒了他們的邀請,和父親、堂姨一起回了公司。
在辦公室裡,因為喝了少許酒而臉色緋紅酒意濃濃的陳羽芳,脫下外套,豐腴不失窈窕的身子幾乎膩到了大外甥的身上,玉手揪住蘇淳風的耳朵,笑眯眯地說道:“淳風,跟姨說說,你和肖家那幾位大佬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看著這一幕,蘇成坐在沙發上點了支菸呵呵直樂,他今天也夠震驚的,心裡也是滿是疑惑,不過當著陳羽芳的面,自然不好去開口問。而且他也想開了,兒子有出息有本事,自己其實也沒必要再去什麼事都問都管,由他去吧,反正這小子做事有分寸,比他這個當爹的有出息——好兒子啊,誰不羨慕?
“堂姨,疼,疼,您快鬆手……”
“先說!”陳羽芳嘴唇湊在蘇淳風臉頰旁,吐氣如蘭,手上力道稍微小了些,卻並不鬆手。
蘇淳風苦著臉道:“我心裡還納悶兒呢,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在北京工作的那個叫肖全景的老頭兒,是我去年國慶遊香山的時候偶然遇到的,當時他們老兩口和我以前的老師肖倩在一起,這就認識了,後來肖老師又帶我去肖全景家裡做了一次客,其實當時我就奇怪,那老頭兒明擺著是當大官的,怎麼能請我吃飯?”
陳羽芳半信半疑,道:“是啊,他請你吃飯做什麼?”
“您說……”蘇淳風腆著臉嘿嘿樂著,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道:“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您外甥我太優秀,那老頭兒慧眼如炬,所以想栽培我?”
“呸!”陳羽芳啐了一口,繼而摟著蘇淳風的肩膀笑得花枝亂顫。
蘇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除了這個原因,他們實在是想不到別的。況且這個看似荒謬的理由,並非沒有前車之鑑——當年陳獻還沒退休,蘇淳風上初二,過年去他家裡拜年的時候,一家子拜完年都下樓了,從未請過老家親戚在家裡吃飯的陳獻又下樓把他們叫回去,誇讚蘇淳風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還把蘇淳風叫到書房裡長談。
從酒店出來的陳羽凡,被父親陳獻打電話叫了過去。
坐在書房中,陳羽凡低頭捧著茶杯,一副沮喪失落的模樣。此時他的酒意幾乎已經完全消散,腦子裡很清醒,所以更加糾結、痛苦,今晚真是把臉面都丟盡了,本來還洋洋得意地高居他人之上,隨後就被人看都不看地一腳踩在他臉上,站到了他頭上。
陳獻坐在書桌後面,神色平靜地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都三十四五歲的人了啊!
陳獻很失望,為人父母者在兒女身上豈能沒有私心?當年陳獻大權在握時,費盡心血地培養兒子,並且推動著兒子在官場上走,無奈自己這個兒子天生能力不足,二十八歲時被陳獻憑著權勢生生拔高到了鄉長的職務上掛職鍛鍊,陳獻希冀著他的兒子再如何沒能力,經歷多了自然也能磨練出來,再之後陳獻退出平陽市官場,動用最後的人脈關係把兒子調回市裡,到南城區國土資源局工作。
而經歷了這幾年在官場上被打擊、被排擠、被各種鄙夷的磨礪後,陳羽凡確實已經有了很大的長進,心性也磨礪得沒了稜角,學會了圓滑。
可到底還是不行啊。
剛剛峰迴路轉有了起色,立刻就收不住那點兒志得意滿驕橫的脾性,且不說惹惱了蘇成、蘇淳風父子一事,單說陳羽凡今天晚上在宴席上的表現,落在丁月偉、聞茂、簡嚴軍、肖振這些人的眼中,十足十那就是一個蠢貨。
“羽凡。”陳獻淡淡地說道:“我覺得,金州縣副縣長的職務,你不適合。”
陳羽凡愣了下,隨即惶恐不安又不甘地說道:“爸,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