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脾氣,才垂頭喪氣地無奈掏出了證件。
穿著制服帶著大簷帽的保安身材並不高大,也就一米七二三的樣子,他拿著手電筒,低著頭認認真真地檢查了對方的證件後,大概是覺得對方服軟了,那麼就意味著自己可以繼續以小小的保安身份訓斥人,這種感覺會讓他很有成就感地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吧,所以他拿著對方的證件,義正詞嚴地教訓道:“你還研究生呢,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就算是我誤會了你,可這也是我身為保安職責範圍內的事情,我也是為了咱們京大的安全,為了你們在學校的安全不是?你能不能體諒下我們做保安的難處?唉,上大學上大學,你們在京大這座全國最好的學校裡不僅要學知識,還要學做人啊!”
那位被當作可疑人物的研究生沒有丁點兒脾氣,似乎想趕緊走人不再和這個婆婆媽媽得理不饒人找存在感的小保安糾纏,連連拱手道歉:“是是是,我知道錯了,你們作為保安維護學校安保工作不容易,我們應該支援你們的工作!”
“知道就好,哼!”保安猶為不捨地把學生證還給了對方。
那位研究生趕緊接過來快步離去,只是在離開的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間,往蘇淳風之前走過去的方向看了看。
雪幕,夜色。
昏暗的路燈光線。
蘇淳風站在託著積雪的樹木陰影裡,神色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那名保安猶自有些不過癮般,嘟嘟噥噥著往蘇淳風這邊走來,一邊左右看看無人,便掏出煙來點上一顆,很享受地深吸了一口,眯著眼輕聲哼起了歌曲。
當他從蘇淳風面前走過去的時候,兩人相距不過六七米遠。
蘇淳風站在路沿上,樹木的陰影中。
保安在路的另一邊,踩著愈發厚實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很顯然,他並沒能隔著層層雪幕,發現對面路沿上的樹木陰影中,站立著的蘇淳風。
但蘇淳風卻懷疑,對方知道自己就在這裡。
這是一種敏銳的感覺。
而且蘇淳風發現,保安在往這邊走的時候,本來是靠右側行走的,但十幾米遠並不算長的這段路,保安卻像是悠哉悠哉閒來無事隨便溜達著,就那麼自然而然地走到了路的左側,於是從蘇淳風面前走過的時候,兩人的距離就隔開了整條路。
這並不能說明,證實什麼。
一切都很正常。
蘇淳風稍作思忖後,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緩步跟上,一邊語氣平淡地主動招呼道:“這位大哥,請留步。”
“嗯?”保安豁然轉身,像是被嚇了一跳般,極為敏捷的扔掉菸蒂抽出了隨身攜帶的橡膠警棍,神色驚恐緊張充滿戒備地開啟手電筒,看向被手電筒光束籠罩的蘇淳風,呵斥道:“我…操,你,你是幹什麼的?從哪兒蹦出來的?把證件拿出來!”
“我是本校管理學院市場營銷系大二學生。”蘇淳風微笑著走到保安面前站定,近距離看清楚了保安的模樣——不高大,不魁梧,長相平平。除了那一身保安制服之外,其它根本談不上有任何能讓人一眼就記住些什麼的地方,也就是那種所謂普普通通到扔進人堆裡無論你看他多少次都不會對他留下絲毫印象的人。
保安詫異…地打量了蘇淳風兩眼,道:“學生證呢?”
蘇淳風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學生證遞給對方看,一邊說道:“這位大哥,剛才我聽到你和一個人發生爭執,好像是對方在跟蹤我。”
“哦……”保安做恍然大悟狀,把警棍掛回腰間,接過學生證簡單掃了兩眼便還給了蘇淳風,一邊把手電筒關掉塞進褲兜裡,一邊說道:“原來你就是剛才走過去的那位學生啊,嗨,其實沒什麼跟蹤不跟蹤的,只是一場誤會,我發現這大雪天的晚上,那傢伙走路總是貼著邊,還時而停下腳步躲躲藏藏,時而觀望一下再跟上去,所以才會覺得他形跡可疑像是在跟蹤誰,現在想想,倒是我多心了。”
“他叫什麼名字,哪所院系的?”蘇淳風淡淡地問道,一邊從兜裡摸出總是帶在身上卻基本不抽的一包軟中華塞進了保安的手裡。
保安頓時有些緊張和慌亂,似乎生怕被人看見似的,扭頭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後,才有些貪婪地嘿嘿訕笑著把煙接到手裡拿到眼前湊近看了看,趕緊揣進褲兜,一臉感激之色地往蘇淳風身前湊了湊,很沒出息地小聲說道:“周國瑞,醫學院好像是什麼神經外科的……兄弟,你和他有過節?”
蘇淳風想了想這個名字,沒任何印象,便搖搖頭道:“我不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