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萬平方米的學府內,傳統與現代化相結合的建築物掩映在蒼松翠柏之間,綠蔭處處,假山奇石、涼亭瘦湖,長廊闊路……
午後,小雨初停,雲開天晴。
校園道路上清幽雅靜,年輕的學子們或獨步或結伴而行,卻無人喧譁。
穿著黑色七分鉛筆褲,高跟鞋,寬鬆雪紡衫的黃薏瑜,挽著一款銀色手包,獨自一人嗒嗒嗒地走出了華海大學的南校門。
她嬌媚靚麗的容顏上,掛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忐忑。
因為暑假期間與蘇淳風見了那一面,並詳談了有關她修行術法的事情,暑假後回到華海大學的黃薏瑜,就一直在猶豫和煎熬中度過——她當然相信蘇淳風所說的話,所以她才會擔憂惶恐,那位三十多歲年紀名叫梁安的青年男子,之所以會傳授她術法,到底是懷著怎樣不可告人的邪惡目的?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受過術法所害,也親眼見識過術法高手的恐怖,黃薏瑜豈能不畏懼?
可是,怎樣委婉地向梁安表達自己不想繼續修行術法,不想再拜其為師了?
梁安會同意麼?
這可是打人的臉啊!
如果梁安不同意,兇相畢露的話,又該怎麼辦?
雖然蘇淳風那天對黃薏瑜說了,如果這個叫做梁安的術士,有任何不滿或者憤怒,那麼黃薏瑜就可以告訴蘇淳風,由蘇淳風來和對方談判。或者,黃薏瑜也可以在梁安的面前,提到自己認識蘇淳風,如此一來或許能讓梁安心有畏懼,亦或是同為江湖中人,他會給蘇淳風一份薄面。可深知術法恐怖,神秘的奇門江湖確實存在的黃薏瑜,真不想再給蘇淳風添麻煩,因為她覺得自己欠下蘇淳風太多了,萬一再給蘇淳風帶來什麼危險的話……在黃薏瑜看來,一旦涉及到術法,涉及到神秘的奇門江湖,那麼要想解決這類事情,就必須去面對極大的風險。除此之外,黃薏瑜還有些害怕,擔心自己的安危——就算蘇淳風的術法修為很強大,可天高皇帝遠,如果自己在梁安的面前提出認識一個叫做蘇淳風的術士,而且關係極好,很明顯會讓人覺得,她是在扯起虎皮拉大旗嚇唬梁安,這樣的話,搞不好適得其反會更加激怒梁安。
而如果讓看似脾性溫和實則極為護短,又屬於那種吃軟不吃硬性格的蘇淳風,直接與梁安在電話中溝通……
有可能三兩句話就談崩了。
正因為如此,回到學校後這段時間,黃薏瑜一直都沒有和梁安聯絡,她甚至希望,自己不主動聯絡,梁安也就會端著師父的架子而不再理會她。
巧合的是,梁安這段時間也沒有聯絡黃薏瑜。
可回到學校的時間越長,黃薏瑜心裡就越擔憂——她很清楚,自己與梁安之間,不可能如此簡單地相互不聯絡,就能夠把關係給扯清了。
該來的,總會來。
今天上午,黃薏瑜從教學樓上完第一節課出來時,就接到了梁安打來的電話。電話中梁安語氣頗有些不悅地責怪了她幾句,說她開學這麼久了,也不主動和師父聯絡一下,若是換做江湖中的其他術士,恐怕早就生氣了,要知道,奇門江湖中人在師徒禮儀方面都頗為講究且極重傳統,好在是這位年僅三十五歲的梁安先生胸懷寬廣,自言道他理解黃薏瑜年輕,對江湖規矩不懂,所以身為師父的梁安先生,斷然不會小氣地追究這一點,並且還主動提出,邀請黃薏瑜吃午飯。
黃薏瑜以已經與同學約好為理由婉拒了梁安的邀請,不過她很禮敬地表達了歉意,並邀請梁安,午後到百歲峰茶樓喝茶。
百歲峰茶樓就在華海大學南門往西大約兩百米左右的路南側。
走進百歲峰,黃薏瑜到前臺訂了二樓的一間茶室,然後一邊往二樓茶室走去,一邊掏出手機給梁安發了一條簡訊告知。
很快。
一輛黑色的寶馬轎車停在了百歲峰茶樓外的停車位。
穿戴頗有些成功人士風範的梁安從車上下來,神情悠閒地夾著皮包進入百歲峰,徑直上了二樓。
房間內,茶香嫋嫋。
黃薏瑜再次滿含歉疚地向梁安表達了歉意,只是一時間斟酌著,不知道該如何向梁安挑明,自己不想再修行術法,並且要斷了兩人之間的師徒關係。
“薏瑜。”梁安面帶些許責怪之色,語氣卻頗為溫和地說道:“為師可不是那種太過注重禮節的迂腐之人,之前電話中責怪的那些話,只是藉此給你講一下奇門江湖上的許多規矩,以免將來你邁入奇門江湖,不懂規矩被人笑話,你不是也說過,對這些挺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