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人。
所以,屠惜擄轉過身,面帶微笑地看著縱仙歌。
“你叫什麼名字?”縱仙歌問道。
“我姓屠。”屠惜擄不卑不亢,但後背上,已經在瞬間浸滿了冷汗——沒辦法,縱仙歌的氣機已經完全將他壓制住了。
無力抗拒!
另一側的電梯門開啟,蘇淳風大步走了出來,微笑著踏步上前,伸手道:“縱前輩,來之前也不和我打個電話……”
“我發現,自己沒打電話是對的。”縱仙歌神情溫和地看著蘇淳風,與他握手。
“到我辦公室談吧,請。”蘇淳風道。
“嗯?”縱仙歌眯起了眼睛。
蘇淳風笑了笑,點頭,鬆開握著的手,一指開啟的電梯門,眼含深意地說道:“請……”
縱仙歌便不再猶豫,邁步進入電梯。
留下站在當場的屠惜擄,臉頰蒼白,緊握的雙拳上青筋暴起,有些困難地緩緩鬆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雙眉緊皺著闔上眼睛,平撫著體內急劇紊亂的氣機和本元——這輩子,到底有沒有可能,達到刺殺縱仙歌的水準?
辦公室裡。
蘇淳風親自斟茶,微笑道:“縱前輩突然光臨,這是要給晚輩一個驚喜麼?”
“蘇淳風,我想,你需要向我解釋一下……”縱仙歌神情淡然地說道。
“他叫屠惜擄,殺生門的傳人。”蘇淳風坐下,神色自然地說道:“當初在京城刺殺縱萌的,就是他。不過,那時候我是真的不認識他,直到縱萌被刺殺的事情過去大概半個多月之後吧,屠惜擄才被我抓到。當然,也是趕巧了,那時候的屠惜擄,著實膽大包天,他在京大校園裡做保安。至於後來的許多事情……既然今天讓您撞見了,我也不瞞著了,東北郎家家主郞延之死,與我無關,是屠惜擄自作主張乾的活兒。四生門門主呂嵩和他的長子呂偉陽之死,是我僱傭屠惜擄去殺的。”
“科爾·道格拉斯呢?”
“屠惜擄自作主張。”蘇淳風微笑道:“這種人,我可沒本事完全控制他。”
縱仙歌似乎並不生氣,淡淡地說道:“你隱藏了自己是詭術傳承者的絕密,幾乎瞞過了所有人,年前的京城事件,你公開支援詭術傳承者,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你現在,又要保殺生門的傳人……理由呢?”
“似乎沒什麼能自圓其說的理由。”蘇淳風想了想,道:“他本性不壞,而且殺生門傳人與詭術傳承者,在奇門江湖上的境遇類似,大概是同病相憐的緣故吧?當然,我承認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用得到他。”
“你能控制得了麼?”縱仙歌問道。
“盡力吧。”蘇淳風點點頭,道:“我心裡清楚,與這種人打交道存在極高的風險性,不過,總要嘗試著,避免他將來在江湖上的肆意殺戮。”
“殺掉他,豈不是更省心?”
“時代不同了,奇門江湖百花綻放才是真正的繁盛。我發自內心地不希望,在我們這個嶄新的大時代中,眼睜睜看著一些玄學瑰寶消失,成為奇門江湖歷史長河中一朵沉寂的浪花,那,委實太可惜了。”
縱仙歌冷笑:“你還真被羅同華給教出來了。”
“我和羅教授,沒得比,他的自私,是真正的大無私。”
“所以,還是因為留著他有用。”
“對。”
縱仙歌輕輕嘆了口氣,凝視著蘇淳風,許久,道:“淳風,你有沒有發現,你往自己身上揹負的壓力太多了,會讓自己太累。雖然,以你這些年來平步青雲般的修為提升進度,我實在是沒辦法勸說,你這樣勞心會影響到你的修為,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勸勸你,其實這世間,並不一定就會如你所擔心的那般發生許多壞事,你又何必處心積慮地未雨綢繆,把所有的可能幾乎都算盡?”
“小心駛得萬年船。”蘇淳風笑著搖了搖頭,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了一抹一閃而逝的酸楚和欣慰。
他心裡說:
我很累,但很幸運很幸福,我……是在還前世欠下的債。
誰能有這種逆天的機會?
所以當我幸運地擁有了,我便要緊緊地抓住,一絲一毫的空隙,都不會留下——儘管無法做到盡善盡美,但至少,問心無愧,不會再後悔!
“萌兒當初被刺殺,未死。”縱仙歌淡淡地說道:“所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饒屠惜擄一命。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你支援詭術和詭術傳承者重出江湖,支援刁平復仇,已經是踩在了江湖的紅線上,弦繃得很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