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一家人,尤其還刻意地點了那個十五六歲的外甥蘇淳風的名?
還得尊重他們?
憑什麼啊?
火氣發出去後,陳獻也暗自有些懊悔。
他當然清楚,剛才打兒子的舉動有些欠妥——畢竟這孩子已經是三十多歲有了家事的成年人,而且是鄉長,又當著其下屬的面。所以陳獻的臉sè稍稍和緩了些,淡淡地說道:“小杜,你以後在外面也要多注意影響!對一個小孩子就敢動粗,你怎麼一點兒涵養都沒有?不要覺得自己給鄉長開車,在鄉下就是多麼了不起的人物了!”
“是是,我以後一定改正,一定改正。”小杜忙不迭點頭陪笑答應著,心裡卻是鬆了口氣。常年跟著鄉長混,耳燻目染之下,他也勉強算得上見多識廣,從陳鄉長父親口中這番話,小杜就能聽出來,自己這個司機的職務保住了。
轎車開回平陽市,陳獻沒有去醫院,而是直接回家。
在市委家屬院樓下,陳獻下車後,就吩咐陳羽凡不要進家了,趕緊回武城縣鳳頭鄉。
趕走了兒子,陳獻獨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一進家門,他顧不得脫去大衣,就衝進了女兒陳羽芳的房間,翻箱倒櫃地開始尋找蘇淳風所說的那些可疑物件。
房間裡很快被翻得亂七八糟。
終於,他在女兒那張單人床的床墊子與床頭的夾縫中,找出了一個深褐泛紅的木偶——很奇怪的雕刻手工藝品,高度也就半尺多些,像人,但頭部卻是三張臉,皆猙獰可怖,右手持一個小木槌,左手拿一個碗,雙腳並立踩著一朵怪異的花朵。
原本就疑神疑鬼,又被蘇淳風點撥提醒過的陳獻,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腦海中立刻就想到了傳說中的“巫蠱”
他氣憤地將木偶重重摔在了地上,直接摔裂成了幾塊。
忽而想到蘇淳風的叮囑,陳獻急忙拿了個小袋子,蹲下身把木偶碎塊全都撿了起來,連一點兒碎末也不剩下。
接下來,他又在室內翻找了一通,把女兒鎖著的書桌抽屜都撬開,犄角旮旯哪裡都沒有放過。但凡玉質的首飾,草木皆兵的陳獻全都給找出來收集到一起。然後,他又把全家各個房間全都翻了一通。
直到傍晚的時候,他才滿頭大汗地停下來,坐到沙發上歇息。
家裡面,已經被他弄得滿是狼藉。
可疑的東西一共找到了三件,一個木偶,還有一件女兒過完年後買的玉墜,以及妻子曾經購買過的一個翡翠玉鐲。
玉墜和鐲子,都很貴重。
陳獻有些捨不得扔掉,想想之前蘇淳風的囑咐中,只是提到了陳羽芳最近購買的可疑物件,所以他猶豫了半天之後,還是把玉鐲給放回去了。
就在他準備出門焚燒扔掉木偶和玉墜時,妻子姜茹英神情疲憊不堪地從醫院回來了。
一進屋看到滿地狼藉,像是遭了賊般亂七八糟,再看到丈夫滿頭大汗卻穿著棉大衣坐在沙發上抽菸,姜茹英就嚇了一跳——這女兒jīng神失常還在醫院裡呢,家裡老頭子可別再因為仕途上的打擊,出了問題啊。她神sè間滿是擔憂地趕緊走過去,又不敢大聲不敢著急,只得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老陳,家裡這是怎麼了?遭賊了嗎?你,你怎麼出這麼多汗,在家裡穿什麼大衣啊?”
“哦。”陳獻似乎剛反應過來,苦笑著搖搖頭,道:“沒什麼,我找些東西。”
“找什麼啊?”
“算了,都已經退休了,找不到就不找了。”陳獻反應極快地敷衍了一句,然後把裝著那個碎木偶和玉墜的袋子揣進大衣兜裡,起身往外走去,一邊說道:“你把家裡收拾收拾,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姜茹英神情疑惑地應了一聲,卻也沒有問別的,輕嘆口氣開始收拾亂糟糟的家中。
流年不利……
這個家難道要垮了嗎?姜茹英心裡忽然有些恐懼。
……
一個月後。
恰逢週末時,已然退休賦閒在家的陳獻,獨身一人乘坐公交車,又步行了一段鄉村小路,再次來到了河塘村的侄女陳秀蘭家串親戚,並與私下裡告訴蘇淳風,他的女兒陳羽芳的病,已經康復,過幾天就能上班了。
對此蘇淳風沒有絲毫詫異和驚奇的感覺,他早就確定是這樣的結果了。
而且,上次陳獻走後,蘇淳風根本沒有如自己所應承的,完全屬於吹牛的那般在河塘村遠距離施展秘術……
因為用不著,他也做不到。
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