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下來,抬起頭凝著他,道:“你是還在想著她是不是?”
龍中澤將擦溼的毛巾扔開去,從一邊摸過來煙和打火機,點上,整個人都躺在了硬木板床上,煙霧繚繞裡,讓他那張俊美到邪肆的臉都有些模糊不清。
“但是你們不可能在一起,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
“你們不可能在一起,你們不會在一起的”梁尤嬌聲音低低的,幾乎接近於自我的喃喃。
窗外有略微的閃電刮過,尤嬌拉開房門,一股清涼的空氣就襲擊了她,這是到美這麼長時間以來遇到的第一場暴風雨。
踏步往外面走去,手腕卻被後面的人抓住:“我送你。”
走出居民區,路邊上就有一輛小轎車停著,梁尤嬌甚至希望平時就一直跟著自己的那輛車子可以立刻消失不見掉。
“明天,或以後都不用來找我了,兩個月後,阿義會到美來,你在這邊不習慣可以去找他。他會照顧好你的。”
梁尤嬌坐在車裡,看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完全明白他沒說完的話的意思:許金義是喜歡她的,這個一點都不用懷疑。並且他是將她全部地拋給了他。
☆、第九十五章
尤嬌之後沒有再見過那個人,許金義說,他是在走一條不一樣的路。
至於這條路有多不一樣,直到兩年以後她再見到他時,才深明其意。
他的左下顎處多了一條劃痕,他們在泡溫泉的時候,她也能看見他後背上一些意義莫名的痕跡。刀痕悅。
世界上有一條道,叫黑道,他參雜其中攙。
許金義說,這不算參雜,龍家本來就是黑道中的白道,殺人越貨,勾結賄賂,能下地獄的事兒,乾的不是件吧件。
他現在只是幹得比龍家的前一輩,更狠了一點,而已。
紐約的天空,是這樣的:即使光芒萬丈,也仍然投射著一種屬於夜的靡離奢華。而這種奢華,很屬於一個男人,他叫龍中澤。
這座位於紐約市皇后街道上的普通酒吧,裡面燈光璀璨。
沙發上的男人神態慵懶,而他的旁邊跪了個戰戰兢兢渾身不停顫抖的男人。周圍幾個男人,只是成打手狀地站立在一旁。跪在地上的男人,嘴角在不停閃滅的燈光中,顯露血色的痕跡。
“龍爺,你放了我吧。”男人將頭磕在地上,“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在唐人街上的財產全都是你的。”
被叫做龍爺的男人,其實並不比他年長,只是神態間的暴戾與狠烈,是讓人一看,就覺得心驚的人。
沙發上的人,伸出一隻腳來,漆亮的硬質皮鞋將地上男人的下巴頂起來,看著他道:“我兄弟死了兩個,你說這帳怎麼算?”
於是男人更加的戰戰兢兢,還沒抬起頭來望他一眼,就已經被後面的幾個打手給拖了起來,直直地消失在了燈光明暗的酒吧光線裡。
龍中澤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衣服,徑直地走出酒吧去。
外面的空氣清涼,夜光中,男人臉上,神情莫辨。兩年的時間,除了在他的左下顎處添刻了條疤痕外,似乎更增加的,還有內斂,和隱秘的暴戾。
時光,撕裂開人的皮肉,把我們都攪裂成碎渣,辨不清過去,也定不下未來。
而未來,到底會是個什麼樣子的呢?
爆炸聲響起的瞬間,從後面衝上來的人(保鏢),只來得及將他的上半身壓住,保護住他的頭,而下半身,在炸彈飛散的碎片裡,灼燒,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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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A城不算是四季分明的城市,春季和夏季顯得溫潤而不炎熱,而秋季和冬季,也就顯得不那麼幹燥和陰冷了。
穿著類似於波西米亞風的小碎花襯底邊半截裙子,從教室裡走出來的女子,只是接過面前家長送上來的作業本,然後笑了笑,點點頭,便轉身朝教室裡面走去了。
教室裡面的小孩子,像一隻只待哺的鳥,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離年笑著,用教鞭敲了幾下桌子,下面的孩子才總算安靜了下來。
“好了,今天我們來數數,我要看下,哪些小朋友會學得最快,數得最多呢”
仍舊是在這個城市,仍舊是做著原來的職業,只是從私立高中轉到了市立幼兒園。
沒有想過,一定要離開這裡,其實,就算離開這裡,又有什麼意義呢?就跟一直留在這裡,並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