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琛推開臥室的門走過去,先是走到床邊看了看安然,發現她睡著了,呼吸輕而均勻,這才笑了笑,起身拿著衣服去浴室裡頭洗澡。
等雷子琛剛剛進了浴室,安然便睜開了眼睛,看著那磨砂玻璃裡頭透出來的朦朧光暈,她微微嘆了口氣。
雷子琛身上有濃重的酒氣,剛剛發過來的那張照片裡頭,雷子琛和章沐白吃飯的地方看起來是個西餐廳,而且是個非常優雅的西餐廳,中間還有舞池,那種地方,就算是吃飯的時候喝了點酒,也不至於有那樣濃重的酒氣吧?
所以,雷子琛是和章沐白吃完飯之後,還進行了下一場嗎?
那麼他們兩個人的第二場又是在那裡呢?那麼濃烈的酒氣,是酒吧?
她抬眼看了看床邊檯燈下的小鬧鐘,那是她為了按時起床上班特意買的,銅質的,模樣有些復古,此刻,時鐘上顯示的時間是十二點鐘。
馬上要到第二天了呀,雷子琛真的是有好久,都沒有這麼晚回過家了……
雷子琛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安然本能的閉上了眼睛,但是雷子琛還是留意到,她身體輕輕顫動了一下。
雷子琛走出來的動作微微頓了頓,但是隨即他又加快了步伐,走到床邊躺了下來。
他的第一個動作,是將安然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這樣的動作,安然自然沒有辦法繼續裝睡了,只能睜開眼睛,溫柔的看著他。
“回來了嗎?”
雷子琛點點頭,“怎麼還沒睡覺?”
“睡了,只是剛剛你回來的時候跑到床邊來盯著我,那麼灼熱的視線,一下子就把我給弄醒了。”
雷子琛挑了挑眉頭,“哦?我的視線很灼熱嗎?我以為我表現的沒有那麼明顯呢……”
安然被他那語氣逗笑了,“四哥,怎麼喝了這麼多的酒?”
雷子琛深吸一口氣,似乎也因為喝得太多有些不舒服。
“不想和那麼多的,但是鷹非要讓我陪他喝,怎麼了?是不是酒氣太大燻得你難受?我剛剛還特意在浴室多洗了一會兒呢。”
安然的眼中有清淡的笑意,看著雷子琛微微蹙眉,用手揉著自己太陽穴的模樣,她眼中忽地有幾分黯淡。
雷子琛素來是個會說謊的人,這一點,安然早就知道,在兩個人還沒有確立關係之前,每一次雷子琛衝著她說謊,安然從未識破過。
這是後來兩個人在一起了,感情越來越好,安然漸漸就忘了,雷子琛是個這麼會撒謊的男人,她也忘了,雷子琛本身是什麼樣的人,安然眼中看見的,只是她想看見的雷子琛罷了,亦或是說,是雷子琛想要讓她看見了自己。
剛才收到那條彩信的時候,安然心裡還並沒有多懷疑雷子琛,甚至沒有拿章沐白和雷子琛一起吃晚飯的事情當一回事,可是當雷子琛回家,帶著滿身的酒氣,洗完澡出來,對著自己撒謊的時候,安然終於有了幾分氣憤的心情。
許多時候,女人生氣的並不是男人做的那件事本身,而是男人做完那件事情之後對自己的態度。
安然可以接受雷子琛曾經和章沐白有過一段過去,也能夠接受如今雷子琛和章沐白一起吃晚飯的事實,卻無法接受來自純欺騙自己。
他以為說出鷹的名字來,安然就會相信他了嗎?還是說,雷子琛是覺得,安然有點害怕那個面上帶著一條刀疤的鷹呢?
那種從心底裡湧起來的氣憤,安然想要藏都藏不住,窩在雷子琛懷裡的身體漸漸變得有些僵硬。
如此明顯的變化,雷子琛自然是有所察覺。
“你怎麼了?安然,是不是我身上的酒氣真的讓你太不舒服了,要不,我去樓下煮杯醒酒茶,或者說,今天晚上我在沙發上睡?”
安然很想問他一句,是不是因為今天晚上和章沐白吃飯吃的比較愉快,所以才去喝酒,是不是因為想起了曾經和章沐白之間的種種,所以才要去睡沙發?
可是這番話要是問了出來,兩個人之間未免都有些難堪,而且把章沐白的事情擺到了明面上,那她和雷子琛兩個人的關係,勢必會受到影響。
安然猶豫了半晌,脖子上的筋脈都變得漸漸清晰起來,但是半晌之後,她的情緒又漸漸平息了下去,她最終還是決定,將所有的事情埋在自己的心底。
“嗯,可能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吧,現在身體比較敏感,聞著你身上的酒氣,覺得有些燻人,要不你去沙發上將就一晚上吧,四哥。”
安然微微蹙著眉頭,模樣好像真的是不太舒服,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