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聞言,疏影會意,點點頭:“是了!一旦到了宮裡,出行都不大隨意,穆姨娘那裡,我會想著替你多去看看的!”
李眠兒抿嘴一笑,低下頭沒有接話。
疏影只當她害羞,轉開話題:“昨日孃親還與我說來著,穆姨娘那地兒偏了此又荒了些,改明得給她換個好地方才是!”
“這倒不必了。那裡清靜,是娘自己挑的地兒!”李眠兒半闔眼簾,幽幽地說道。
疏影見她眼神空遠,心痛不已,鼻子越加酸楚,調整了半晌才把情緒平復,另尋話道:“陸姑娘那裡,你要不要去看看?”
“嗯!我們這就過去吧!”李眠兒點首,在疏影前頭立起了身子,“她身子可有好一些?”
“外傷基本癒合得差不多了。內傷也都得到控制。只是她心裡那關始終還沒有過!”疏影重重一嘆。“侯爺前日給她特意訂製了一把有輪子的坐椅,可勸了幾個時辰,她就是不願意下床上車上試試!”
李眠兒聽聞,只道了聲:“走吧!”便朝堂外步去。沒走兩步,她轉頭對藍錦囑道,“你回昭園,把我桌上手抄的那本冊子拿來,要快!”
藍錦領命而去。
疏影忙快步跟上,到了東廂房門外,她止住腳,對李眠兒打著手勢,意思她就不進去了。要留在外面守著。
李眠兒點點頭,揭起門簾,進到屋子。
裡間的臥榻上,陸湘靜靜地盯著帳頂發呆,四肢癱軟。沒有活氣,聽見屋內的動靜,她也權當聽不見,眉毛都不提一下,更沒有轉頭看看來者何人的意思。
李眠兒立在幾步之遙外,一聲不響地看著,若是換作別人的話,就算她救了王錫蘭和疏影,自己肯定是對她感激,但或許不會這般上心地左一趟右一趟親自過來勸慰。
因為從陸湘的身上,李眠兒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部分縮影。一樣不畏約製得地追尋自己的真愛,不同的是,自己愛有對等的回報,而陸湘得到的是王錫蘭的憐憫和同情;不同的是,自己付出了失去至親之人的代價,而陸湘則付出了身體遭受重創的代價。是以,對於陸湘,她心存有敬重和歎服。是以,她真心想助她這個可憐的女子!
而她也堅信陸湘是個好女子,將來不會藉著王錫蘭夫婦對她的歉疚之情而橫加索取,甚至暗中耍手腕。
呆立了許久,藍錦拿來她平日從各家名著上抄謄裝訂而成的書冊,裡面都是一些自己覺得至真至理的句文,希望陸湘看了之後,能夠想開一些,很多事情有利有弊,身體傷殘了,未必就意味著末日的來臨,相反,它有可能讓你重獲新生。
這麼想著,李眠兒從藍錦手中接過手札,慢慢走到陸湘的床沿,側身坐下,將書札放置在她的床頭邊上,靜靜地看著她的臉,半晌後,輕輕對她語道,卻是略過書的事:“不管怎麼說,近些日子,你也看見侯爺夫婦在你身上花的心思了!有了他們的庇護,至少今後你在侯府裡面是沒人敢給你氣受的,這樣無論是相較陳王府還是陸家,你都算有福氣了!眼下,唯一能給你氣受的也只剩下你自己了!倘若你執意與自己過不去,別人再怎麼費力也是無撤的!既然命運這麼註定,你又能怎麼辦?與其滿心怨恨地活著,倒不如活得自在一點兒!”
她說了這許多,然陸湘的面上仍是一點動靜沒有,李眠兒該說的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以後的日子,只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最後看了陸湘一眼,李眠兒即起身出了房間,到外頭匯合疏影離開東廂。
回到昭園後,李眠兒支開藍錦,然後將衣櫥裡頭的衣服通通拿出來,從中挑了幾件,以自己拙劣的縫藝小意縫製著,忙活了半天,總算是把原本華麗無可名狀的衣裳弄得平庸不堪。
李眠兒看著自己親手製出的成果,無奈嘆道:如果有那種專程比試誰能把極品漂亮的衣服整醜,自己怕是可以比試比試!
用過晚膳,天黑已黑,她見周昱昭沒有來昭園,便簡單收拾一下前往昭書院去找他。
一是為告知他明日和疏影母女去白雲觀拜孃親的事,二是為了過去看看他,三還是為了過去看看他!
看衛的見是她,連通傳都沒有通傳一聲,直接引她進院,書房門外的守衛也是如此。
李眠兒進到書房裡時,看到周昱昭正盯著窗外發怔,而他所在的窗戶是能夠看到院中的情形的,何況此時雖是天黑,但院子裡的燈點得有如白晝。
可看周昱昭僵直的背影,怕是沒有注意到自己,就算注意到了,也因為心頭想著什麼極纏繞的心思,而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