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李眠兒很是鎮定地與周昱昭站在後面,神色安靜地盯著墓碑。
許久過後,疏影在翠靈的提醒下收了眼淚,爬起身,腫著一雙眼,回頭看著身後的兩人,自覺是不是喧賓奪主了,頗為羞愧地朝旁邊挪了挪,將碑前的一塊地讓與後面的兩人。
周昱昭拉著李眠兒的手,步至碑前,撲通跪下。
李眠兒吃了一驚,但即時地跪到他旁邊。另一邊的疏影和翠靈母女亦面上一訝。
周昱昭默默地跪著,半晌後,他才對著墓碑磕下三個頭。
不知道周昱昭與孃親說了什麼,李眠兒暗中揣測,但想到今日他還有不少事,不願耽擱他太多的時間,遂抓緊空當默默地與孃親說了會話,便提議回府去。
疏影知道李眠兒這麼急著趕回是因為周昱昭的緣故,因而也不敢拖沓,只得裹著眼淚爬上馬車。
回到武王府後。周昱昭也不羅嗦,簡單交待幾句,就匆匆往昭書院趕去,李眠兒也還有事情要做,沒有跟隨疏影一道去昭文苑閒坐,而是直接回了昭園。
一回到昭園,她即跑到書案前,提筆寫了一封長信,信是給秋尼爾嘉的,有些事情必須還得和他說清楚。
因為字斟句酌。一封信寫了近半個時辰。信寫好後。又仔細裝封好,方才塞入袖中。
是晚,周昱昭沒有露面,李眠兒用完晚膳。漫步踱到昭書院外,守衛請她進院,她擺擺手,只在門口站著,一聲不響地緊緊盯著書房,暗夜中,她在暗,書房裡的人有著燈光照映所以在明。
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書房內那道修長的身影在房中走動。或爾伏案疾書,或爾撫頜沉思,或爾踱來行去,或爾倚窗抱胸。
她有點看不夠……
直到腿腳麻酸,她才意識到時間的流逝。瞥到門邊兩個守衛欲語還休的樣子,她緊緊前襟,轉身離開,回往昭園。
到屋裡時,金川正蹲在書案上撥弄她那個黃梨木製的筆筒。
“金川——”李眠兒呼道,“讓你辦的東西可辦妥了?”
聞言,金川指了指案角的一張牌子,那便是出城的通行證。李眠兒拍拍他的猴腦袋,很是麻利地將腰牌納入袖中。是夜,她將金川留在自己屋裡過夜。
第二天一早,李眠兒就讓藍錦跑去昭書院打探訊息。
藍錦回來,告知周昱昭一大早天剛亮便帶兵進城了。
李眠兒點點頭,用完早膳,她讓藍錦將這兩日被她糟蹋的衣服包裹好,又叫來戚三,說要出府去城裡的衣袍店修補。
“穆姑娘,這些衣服壞了就壞了,咱們再重新置辦便是,值得專程跑一趟裁縫店麼?”藍錦一邊包裹一邊勸道。
“你這丫頭口氣挺大!”李眠兒笑罵一句,然後接著道,“去吧!親自走一趟,順道說不定再定製兩身!”
藍錦這方才樂意起來,提了包裹放入馬車,再攙了李眠兒出來,李眠兒則是牽著金川,三人進了車廂後,戚三即驅車前往裡城。
戚三是一直留在武王府裡沒有離開京都過的,所以對京城的大街小巷熟得不能再熟,車子很快就在一家店面極上規模的裁製衣店門前停下。
“戚三,你把車停到院裡去吧,順便喂喂馬,我可能要多待一陣!”李眠兒下車對戚三吩咐道。
戚三對藍錦使了使眼色,意思讓她看好人,別大意,藍錦則點點頭會意,然後戚三才駛開馬車。
進到衣店,李眠兒不等放下包袱,就先在店裡賞起衣服來,很快她便相中一款藍色裙裳,看質地再看擺放的位置,想來許是這店內鎮店的一件。
果然,聽聞她要試試這款衣服,知道是位大主顧,掌櫃的一臉逢迎,雖在瞥見李眠兒身側的金川時,臉上僵了僵,但還是很快恢復諂笑,殷勤地領著她們還有金川進到裡邊試衣間。
一入得試衣間內,李眠兒則揹著藍錦對金川努努嘴,金川收到暗號,閃電間一掌劈向藍錦的腦後,藍錦應聲暈倒在地。
李眠兒快速從包袱裡拿出一件輕便的深色長衫換上,又從中拽出一塊麵巾,接著提了包袱,拿起藍色裳裙來到外鋪面中,自袖口裡掏出一錠金子,擱在櫃面上:“掌櫃的,這裳裙我要了!”
說完,牽了金川即遁出店面,掌櫃的還不及反應過來,眼前已沒了人影,好在手中的金子份量還算足,就沒有追出店去。
李眠兒出了店面即罩上面巾,低聲對金川道:“帶我去找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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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昨晚上的那更,今晚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