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兒不及做出反應,霎那間,只聽“嗖”“嗖”兩聲箭矢穿風而過的響聲從頭頂飄過。她的手心不由冒出一層冷汗,原來。陳王他們看兩下距離拉近,開始拉弓射箭,這下麻煩了!
成功射過兩根箭矢。周昱昭微微抬起上身,抽出一隻手。從腰間解開鞭瑣,遞到背後。李眠兒見此,明白過來,金川是被他調到了身後,給他護駕呢!
剛才,金川定是自顧不暇,是以才漏掉兩隻箭矢。這下爪中有了武器,理應好應付了罷!
李眠兒的上身和頭部都被周昱昭拿他的上半身牢牢包裹住,動彈不得,沒法親眼看到金川揮鞭的矯捷身姿。不過這片時間,一直沒再見有箭矢穿過,可見都被他擋開了。
後面的馬隊,馬上的人因為又得顧著驅馬,又得顧著拉弓。所以,難免在速度上減緩了一些,李眠兒聽著,覺得後頭的馬蹄聲再度慢慢地一寸一寸變遠。
真是望山走倒馬,前方的幾座重山原本看似就在眼前的。但是真正跑過來,發現離得還遠。
約摸又跑一柱香的功夫,終於能望見山腳了。
李眠兒看著眼前的山形和地貌,突然仰頭看著周昱昭的下巴,惑道:“這裡不是……”
不等她把話說完,周昱昭目視前方,飛速點點頭:“沒錯!”
聞言,李眠兒在心裡略一思量,恍然:依據方位,還有一路跑過來的里程,這裡確是焦作境內沒錯了,那麼眼前的山正是雲臺山了!
難怪周昱昭會果斷往右一路狂奔而來,臉上的神情也隱隱帶著興奮,此地,可是他自小呆了十來年的地方,一草一木,他都是熟悉的,佔了這樣的優勢,對付起陳王等也要得心應手多了。
想到前年在山裡度過的幾日,李眠兒也十分懷念,一時間,心裡不禁生出幾分雀躍來。
只是……從這個方向過去……,如果自己印象中沒有記錯的話,山下原是有一條不算大的河,但這個季節,雨量充沛,河水不僅漲滿,而且還水流湍急,倒要如何上得山?
自己可是不會水的,座下的馬也許會水,但是那樣的急流,馬肯定是不敢下水的,難道周昱昭準備棄馬,然後帶著自己和金川游過去嗎?怕就怕陳王他們鍥而不捨,也跟著遊河過去……
這一會兒時間過來,身後已沒有了箭矢聲,想是距離拉開,陳王他們也不想浪費數量有限的箭矢。
是而,李眠兒大膽地側偏著抬起頭,探看了看周昱昭的側面,瞧他面上神情緊繃,臉上汗意淋淋,便是馬速這麼快,拂面的風也無法吹乾他臉上不斷滲出的汗。
李眠兒粉唇張了張,終又合起,也許自己記錯了也不定,他在這裡生活了那些年,怎麼會不明白前頭的地勢情形!
轉眸,瞄向周昱昭的身後,金川雙腿緊緊勾住馬腹,兩隻前爪攥著皮鞭甩悠來甩悠去,看似相當愜意啊!
李眠兒歎服地搖搖頭,想著:回頭一定好好犒賞犒賞金川。
沒有跑下多久,她即見前方一條長河橫亙山腳下,河中近乎洶湧的水流在月光鋪射下泛著層層疊疊的銀色波光。
李眠兒慌疑地仰面看看周昱昭,而周昱昭只是低簾回了她一眼,手上不但沒有勒馬的意思,反而狠狠夾了夾馬腹,全速朝前衝去。
這時的月亮已經行到了頭頂,掛在天幕中央,將這一片山谷照得十分微亮唯美,但此時的李眠兒根本沒有心思欣賞眼前美妙的山中夜景,她兩隻手緊緊交握,眼看著河道越來越近,流水清亮的嘩嘩聲越來越清晰。
臨近河邊時,她抽神掉頭繞過周昱昭的身懷,朝後頭瞭望,陳王的隊伍離得雖遠,但是他們的馬速也不慢阿!
除了僅有一次的溫泉浴,李眠兒從來沒有下過水,想到一會兒急速的河水漫過身體,然後再漫過腦袋,她就不由自主地緊張害怕,心跳不受控制。
她伸手抓住周昱昭的手臂,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即將觸手可及的河水,還差十步,還差五步,還差兩步,還差一步,眨眼前,馬蹄已經到了河邊。
李眠兒閉上眼睛,等著周昱昭將她抱下馬就衝入河中,然,令她驚奇地是,周昱昭根本沒有即時地把她拉下馬,反倒是座下的馬兒連嘶都沒嘶一聲地探出前蹄,踏下河中,駝著兩人一猴走下淺灘。
李眠兒吃驚地抱著馬背,可能此馬就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中的汗血寶馬,瞧它四肢敦實,在急流中仍能保持身體平穩。
漸漸地,接近河央,河水很快沒過馬背,李眠兒整個腰部以下已經沒在水中,清涼的河水不停舔舐她的肌膚,悶熱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