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隻顧著辦你的親事,想著你的公主,還有我的事,你也別忘了!”周昱昭斜睨過去。
“這個我曉得,除了那兩件事,也沒有什麼事了麼!再說我已經摸著頭緒了,相信再過些日就水落石出了!花不了我多少精力的!”
“時間緊,我沒有功夫同你閒扯,我還有事同你交待!”周昱昭眼睛透過窗子盯著院中已經滿枝滿樹的幾棵桃花樹,面上表情微冷。
王錫蘭看見,不由垂下眼瞼,凝神細聽。
“你只管在京都待著,皇上他這是有意安排,不會容你得空隨我去南征的!此次我只身一人前往,想來磨難是少不了的,不過,這些都算不了什麼的,我更擔心的是京都這邊!”
“你放心不下姑父母!”
“何止他們,還有我王叔文宣王,還有師傅年歲也大了,就連你這邊,我也放心不下!”
“你擔心這些作什麼,何苦都要由你承受著,這麼些年我們在山上,家裡一切不都好好的!”
“如今形勢不同了!”
“你安心在南邊待著,明年回來,一切保管照舊!”王錫蘭拍了拍周昱昭的肩膀,鼓勵道。
“金川,我不帶走,留下來陪著師傅!”
“可師傅吩咐過了,要你帶著他去南邊的!”
“金川,這裡還有一件事需要他!”說到這裡,周昱昭側過頭來,面對王錫蘭,眼光不再躲閃,“我需要他保護一個人!”
周昱昭神色認真,王錫蘭雖然猜著是誰,卻還是被他的表情鎮住,半晌才朝西邊努了努嘴:“她?”
周昱昭眼眸朝上一轉,再次側過身去,看向一枝兀自開得有些絢爛的桃花枝:“接到皇命,說要坦然面對,可還是覺得太過突然,太多事情懸在這裡,我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回來,更不知道回來後一切又是什麼模樣了!”明明昨晚已經做好打算,然得知自己即將遠赴他鄉,許是一去經年,想到回來後可能物是人非,他突然變得不捨,一整日地悶悶不樂,其實更多地是因為這件事。
“那你何不拋開一切,一心一意地前赴戰場就是!”對於周昱昭,王錫蘭有時實在摸不透,前陣子還勸他人生苦短,得盡歡時須盡歡,他倒好,畏首畏尾。如今該放下一切,乾脆利索地走開時,他又開始拖泥帶水,“你這算什麼?小作怡情可以,若是動真格的,你們二人是沒可能的!”
王錫蘭原先背在身後的手拿至身前,另一手中的簫管一邊擊掌一邊說道,那駕勢就像教書先生手握戒尺:“先不提楚王究竟對她有意沒意,就單說你現下的處境,李青梧是不會把她許配給你的!雖不是親妹,但看那日宴上的情形,李青梧對她還是很用心,親事一事必定親自過問,你如今雖名為世子爺,卻是被縛住雙翼的世子爺,對此,李青梧再清楚不過!”王錫蘭聲音極低,語速極快,情緒也極為激動,“你離開的這一年,正是她談婚論嫁的年紀,除非你現在就把她訂下,可是你現在怎麼訂?即便是你千方百計訂下親事,可你想過沒有,那樣不是更置她於險地,豈不是更害了她?”
周昱昭雙眼一閉,仰天一嘆,過了許久,才啞著嗓子:“原本我也是準備棄下這些念頭的,可是我現在根本放不下!”他當然曉得王錫蘭的話是極富道理的;他當然也曉得自己的做法不理智,可是從來隨心所欲的自己,這一回再難灑脫,原來真有所謂地心不由己。
“我勸你什麼也別做,後日一早就啟程出發!到那邊,專心打你的仗,然後給我毫髮無損地回來!”王錫蘭厲聲阻斷周昱昭的傷懷,“她的安危自有李青梧在,你無需過多擔憂,現下你更應該多想想自己,把隨行的人仔細挑好了,再把彭旭升那邊一干人等的底細摸索清楚了,兒女私情的事,你還是先放一放吧!”再沒有任何時候令王錫蘭自覺猶如此刻這般的威風凜凜,他從來就覺著自己更加大丈夫一些,雖然容易生情,卻也容易忘情,果然,對比周昱昭如時的拿不起放不下,實在是自己更為明智。
瞥見王錫蘭情不自禁的得意表情,周昱昭掉過臉來,冷著臉道:“我不管你使什麼招,需什麼謀,我從後日走之後,你就必須確保她在我離開的日子裡安然無恙,連同她的身份也要一樣地安然無恙,我離開一天,你就使力一天,我離開一年,你就使力一年,兩年,你就給我費兩年的心,除非我死了,回不來了!即便我死了,你也要確保她安然一輩子!”
“你……”果然周昱昭又來老一套了,沒有道理,他就來歪理,面對此人的不可理喻,王錫蘭只能認命:“你……少在這兒說喪氣話!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