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相信長公主看中的並非是一個能言善辯、能說會道的自己!不是還有句老話麼,大恩不言謝!
李眠兒在疏影的服伺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下。
皇室的馬車不是國公府的馬車可以相提並論的,來時的路平坦寬敞,所以一路幾乎沒怎麼顛簸,沒覺著累乏。
而上午稍有區別的就是李眠兒此時的心情,來的路上雖然心有忐忑,可是想著前來陳王府,總歸一場宴會而已,又能壞到哪裡去,是以她的心裡不過是沒有底而已。
然此時的她,心裡遠遠不止忐忑二字!
李眠兒雙眸微闔,眼下她正為一個人擔憂,楚王!她還記得許久以前,偷聽到喬令侍同長公主那段含糊其辭的話。
長公主瞧著很大條兒,其實心思縝密,腹藏璣珠,就像武王妃所說的那樣,她在後宮的勢力不容小覷,那麼她所掌握的資訊很大可能便是可靠的。
而陳王妃下午所提到的那句“目前的形勢不過看似明朗而已”,豈不是恰恰印證了當初長公主的那些話!
楚王和彭氏一族如今權傾天下、一手遮天,而這一切或許只是一團巨大的泡沫,還且越膨越大。然而,待時機到了,或許只需輕輕一口氣,他們便將面臨支離破碎的命運!
彭氏其他人,尤其是彭皇后,李眠兒半點同情皆無,只是對於於自己有恩的楚王,那位與彭氏家族休慼相關的三皇子,她沒法做到淡然處之。
這都是她自己私下在腦子裡依據所掌握的資訊連點成面想構出來的,其實她的心裡還是不願相信,皇上當真有那樣的翻雲覆雨的本事,畢竟彭氏家族太過根深錯結,誰也不是吃素的,難道他們沒有考慮後路?圍著天子這些年,他們難道就沒有揣測過天子的真實意圖?
再者,如果撇開太祖皇帝的遺命,撇開原應名正言順繼位的武王一支,單就太宗的幾位適齡皇子而論,除卻楚王,便剩陳王和韓王。而陳王,她是曉得的,似乎人緣、官緣、兵緣都並不如何,同楚王相比,差了不止一大截;至於韓王,平日更少有所聞,想來不是實力不足以一爭便是隱藏得極深。
李眠兒兀自想來想去,猜來猜去,不過一個稀裡糊塗,到了御街時,遂止了思想,安心歇歇神。
進了宮門後,換乘玉輅,一路行到仁壽宮。鳶畫早迎上來,扶著李眠兒,直奔長公主的寢宮。
“母親!”李眠兒屈膝行過禮,就靠近著坐到長公主的榻前。
“回來啦!身子可覺有乏了?”長公主自李眠兒一進室門,就打量起李眠兒。
覺察到長公主審視的目光,李眠兒佯裝不曉,只與平日一樣形容,不緊不慢地,將一日見聞娓娓道來,其間還不忘說些趣聞,以博之一笑。
長公主也不打斷,安靜地在一旁聽,一雙眼睛緊緊扣住李眠兒的珠眸,極欲探尋出那對珠眸當中的分毫波瀾。
“嗯,聽來,你也算不虛此行了!天不早,早點回去歇著吧!”待到李眠兒說完,長公主拿眼覷了下喬令侍,然後才對李眠兒說道。
“是!孩兒這就歇息去,母親也早些休息!”李眠兒襝衽後退兩步,到了室門口,方轉身離開回自己的屋去。
喬令侍沒有跟上來,自然留下伺候長公主了。不過,今日兩個關鍵時刻,她都沒有在自己身邊,即便她想同長公主彙報些什麼,估摸也報不出甚麼東西來。
接下來的幾日,李眠兒幾乎整日窩在自己的臥房,專心做她的針線,同周昱昭約定的三月之限堪堪在即,若想拿出件像樣的、不容被他再次恥笑的繡帕來,還非得下些狠功夫才行。
隨侍在旁的疏影卻暗中偷樂,這下,她總算明白她家小姐何以突發奇想,非要繡幅帕子出來,這一個月來,一連棄掉三幅繡帕,而且幾乎每幅都是繡了快過半的。
這帕子不是繡給情郎的又還能是繡給誰呢?
疏影翹起嘴角,暗忖道:趕得這麼急,八成是準備在近日出手送人的,自己可得瞅緊點兒,再不過錯過了!
“疏影,我這一針落得是不是有點偏了?”李眠兒紮下一針,然後再以針為軸心收緊線圈,再收針,發現自己這一針似乎落點不太準,遂側首詢問疏影,卻發現她一臉嘻笑,眼神也跟著不知遊離到哪裡去了。
“啊?哦——我瞧瞧!”疏影慌忙回神,抻起脖子瞅向李眠兒剛剛那一針。
“想什麼呢?”李眠兒覺得疏影有點不對勁,探問道。
“啊?哦——沒什麼,沒什麼!”疏影打個馬虎眼兒,“小姐,這一針歪倒沒有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