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蝴蝶扣的衣帶。
可是周昱昭好似痴了一般,久久不移開視線,李眠兒不由暗暗生惱,卻苦於手腳動不了,只能嘟一嘟粉唇,眼睛斜斜地看往左邊的牆壁。
“幾個月沒見,你都不打算好好看看我麼?”
耳邊突地想起周昱昭低啞而磁實的聲音,那聲音直擊右側耳膜,再聽那話,李眠兒感覺整個右耳都熱得不行。
“那牆壁是用大理石鋪就的!”周昱昭聲音再次響起。
知他存心調侃,李眠兒抿了抿唇,只不理他。
“這天熱,屋裡悶得慌,我幫你把外衫脫……”
“啊——不要!”大驚之下,李眠兒猛地回眸,阻止的話脫口而出。
視線迴轉過來,她發現周昱昭的身體移都沒移一下,他不過動動嘴皮而已。
瞥見周昱昭正翹著嘴角覷向自己,李眠兒真是又急又羞:他老來這招嚇唬人!偏自己還屢屢上當!
“我也是沒法!你每次總這般遲遲不開竅,若我剛剛不這麼刺激你,誰曉得你什麼時候才會開口說話!”周昱昭潤白的臉孔清瑩如玉,豐致俊雅的五官賞心悅目,一對漆潭般的眸內波光瀲灩。
難道近來他都沒有仗打麼,怎麼膚色養回去了,一點兒不似上回時候還泛著古銅?
李眠兒心下悄悄嘀咕,同時也在悄悄下決心,告誡自己下次千萬不能再遭他的道兒了!
正自暗忖間,忽然手腕被一隻大手給握住了,那手隱隱得涼,竟不比自己的來得暖。
全身動彈不得,因而周昱昭任何一個親近的小動作都令李眠兒羞得無以復加,直到感覺腕間脈膊處搭來兩根手指,她才稍稍平復澎湃的情緒。
“可能還得再養幾日,你才能下地活動!”周昱昭抽回手,看到李眠兒臉上久久不褪的茵紅,嘴角不禁再次翹了翹。
還得再躺幾天?
想到周昱昭眼下應該守在南疆的。可他這麼堂而皇之得擅離職守,沒有關係麼?
“等你徹底好了,我帶你一道去南疆!”
“……”李眠兒無語,這人會讀心術,“那這裡……是?”
“焦作雲臺山!”
山上?李眠兒這才想起打量一下她的所在。
這屋子寬敞倒是挺寬敞的,沒有套間也沒有裡間,只單單的一間屋子。
頭頂的天花板還是有凹有凸的,周邊的牆壁同樣也是,不過整個地瞧起來卻覺不出凌亂,反顯得十分別致奇趣。分明是由山洞改造而來的。
屋裡的陳設很簡單,對面緊挨著牆壁擺了一張長長的案桌,後面是一把高木椅。
進門處有一張藤編躺椅。淡青的藤子隱隱泛亮,如果在這樣的清晨躺在上面賞山賞水,一定是很愜意的。
順著李眠兒的目光,周昱昭瞅見那把躺椅,目光一閃。然後起身伸手一把撈起李眠兒,大步踱到藤椅前,輕輕地把她安放其上。
李眠兒一時還沒來得及驚呼,發現自己已經躺到藤椅上了。
幾天來,這屋子的兩扇門不管白天黑夜,一直都是敞著的。是以。她一躺下,視線所及處便是薄霧籠罩下的奇峰秀嶺,遠處還傳來飛瀑流泉的聲音。鼻尖是草木甘泉薈萃而成的清輝爽氣。
好一片翠色蔥蘢,感覺肺腑間都充盈著大自然的風馥蘭香,直令人心曠神怡!
李眠兒貪得無厭地呼吸著,漸漸忘記羞澀,忘記傷痛。忘記不安,漸漸覺著泰然。覺著欣慰,覺著歡喜!
這裡曾是魏晉時“竹林七賢”的隱居之地!
而這,不也正是她一直以來所追求所向往的麼?
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陰謀暗算,只這麼簡簡單單地與樹為伴,與花為伍,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於這山野間肆意奔走!
周昱昭負手立在椅旁,舉目遠眺,巍巍群山層巒疊嶂,懷川平原,沃野千里,田園似棋,黃河如帶,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低下頭,見李眠兒仰面闔目,嘴角笑靨如花,叫人禁不住沉迷!
她是真心歡喜的吧!自己一早就知道她不喜深宅大院,而喜這大好江川!
“我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周昱昭抬起頭,視線落到山崖間那片繚繞的雲煙。
聞聲,李眠兒睜開眼睛,她終於平復心境,可以穩住心跳地看著眼前之人了!
“儘快好起來,我帶你四處轉轉!”周昱昭偏過頭,迎向李眠兒的視線。
周昱昭的眼睛亮得逼人,李眠兒仍是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