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親事實在不錯,偏他們的女兒天天死活不願意做這門親事。無奈,他夫婦二人只得尋了個好看點的理由給回絕了。
眼看一個多月過去了,李青梧還當程家就此作罷的,然後又逢青煙這麼件事,他一急,便忘記了程家曾求娶天天這麼一茬事。因此,皇上將才突然提及程尚書家時,他的本能反應,還以為程家看中了李青煙,而皇上也有成全的意思!
“程公子年少有為,確是個可塑之才,將來前途必是無量!微臣心裡對他也著實欣賞!只是……”李青梧面現為難,可是自家女兒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若是強求,怕難兩全,索性同皇上直說了,“只是……陛下,既然您開頭已經說了,最終還是以我們家的意思為重,那微臣就斗膽實話實說了!”
李青梧沒有抬頭,見皇上並沒有出言打斷,便兀自接著說了下去:“陛下,您也知道,微臣只生就這麼一個嫡女,從小並沒有只教授她《三從四德》、《女誡》什麼的,全當她男兒一般,什麼都叫她學了!如今反倒縱她生成了一副剛烈的性子,對她這性子,微臣是愛煞也恨煞呀!”
“學士的心意,朕明白了!”
“微臣,叩謝陛下體恤之恩!”
“愛卿免禮!”
“謝陛下!”女兒天天的事算是揭過去了,可費了這麼多心思,青煙的事還仍是隻字未提,李青梧心下不由開始暗急。
“學士這會過來,可是另有別事回稟?”太宗走到御案邊上,轉過身子,和緩地問向李青梧。
“陛下明察!”李青梧拱手長揖,“臣妹,青煙,她……昨日……”
“哦,昨晚長公主將她留在仁壽宮了!”
“那今日……長公主可是會準她回府?”
“這個……待朕午後過去仁壽宮再問問吧!”
提起李青煙,太宗的眼睛止不住地打閃,李青梧也分不清其中的意味。
“長公主這麼些年,孑然一人住在仁壽宮,也怪冷清的,難得她開口問我討個人過去陪陪她,我豈有不允之理!”
“陛下言之有理!”皇上都說到了這份上,李青梧深知今日他怕是領不回青煙了。
“朕曉得,你護妹心切,不過,在朕看來,你家九妹的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阿!”想到昨晚,若不是碰巧鄭修媛突然趕來傳詢浦昭儀小產的事,說不定現下又是另一種情形了!
“能得到陛下的有心青睞和栽培,臣妹的運氣誠然是好!”李青梧不知太宗口裡的運氣好,究竟是怎麼個好法,只能搪塞得贊同道。
聞言,太宗皇帝抬眼瞄了一瞄李青梧,其實他心裡一直疑問,何以李青梧對自己的一個庶妹如此關懷上心,可又想他對幾個庶弟亦是用心可嘉,也就屢次收起詢問的念頭,此時又是忍住沒有問出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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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壽宮裡。
“長公主,武郡王世子求見,說是來給您請安!”喬令侍走進來,對長公主稟報。
“哦,是嗎?昭兒過來啦?這回總算他長記性了!”長公主欣喜道,“快請他到殿上去,先給他沏杯茶!本宮換身衣裳就過去!青煙,你扶本宮起來!”
李眠兒點頭稱是,起身時低頭垂目,掩去眼中因聽到武郡王世子幾個子而生起的波瀾,緩步走過去扶起長公主,挽著她進寢殿裡去更衣。
“鳶畫,你在後面跟著吧,由青煙來扶就行了!”
聞言,室內除了喬令侍,其餘眾人皆面露意外,李眠兒尤是。
長公主命她攙著出去會客,間中的意義不同小覷。
不願深究這些虛虛實實的,李眠兒只是依著長公主的意思,攙她往前殿走去,正好前殿裡待著的那人,她亦想再見上一見。
“昭兒——”腳還沒踏進殿門檻,長公主已是迫不及待地喚上了,“捨得來瞧瞧你姑奶奶了?”
發現長公主身邊的人竟是李眠兒,周昱昭的眼神嗖地為之一亮:“姑奶奶,侄孫兒特地趕來給您請安!再親自謝謝您去年給侄孫兒備得那些藥,侄孫在南邊的這些日子裡,還真是虧得您賜的那些藥,才不至受各樣毒蟲的侵害!”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長公主走近了,拉過周昱昭的手,牽著他隨著一道坐在巨大的鳳椅上,“鳶畫,快,去把剩下的那些藥水一併全拿過來!”
就在長公主側頭吩咐鳶畫的當兒,周昱昭挑起眉尖,飛快地看了一眼一直立在長公主身後的李眠兒,在李眠兒發現他的眼神,朝他瞅過來時,又衝她勾了勾唇角,描出一抹魅惑眾生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