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單從其面相看,卻是一張非同尋常的福貴之相!只是……依老衲方才所見,這位女施主,性情不似一般女子,恐怕……她的這條福貴之路來得多要曲折些!正如水可載舟亦能覆舟,如將她的命運比作一葉小舟,那麼她的性情便是舟下的那泊湖水!”
長公主聽得有些糊塗,這當今女子的命運向來與出身、門第干係甚大,至於性情頂多不過一個輔佐之用,怎麼輪到李青煙身上,會此般玄乎?
“那依方丈看來,她與本宮之間可有天定的交集?”
“阿彌陀佛——長公主明見!”
惠行這簡短的一句話,在長公主聽來卻有如佛音,令她頓時心情大好:“今日真是有勞方丈大師了!”
聞言,惠行微笑作禮:“長公主見外了!恕老衲冒昧,將將那位小施主,姓甚名誰!”
“說來,她的父親惠行方丈原也是十分相熟的!”長公主面上浮起一朵笑花。
“哦?”惠行仔細搜尋記憶,欲尋出一張同那位女施主相像的面容來。
“溫國公李琛!”長公主見惠行一時想不出,出聲道破迷底。
“他的女兒?哦——”惠行長“哦”一聲,即時了悟。
“頂小的庶女!”
“如此,也難怪她能親得長公主為之上心!”
“李琛的幾個兒女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若地下有知,也該無憾了!”長公主抬眉看向香案上巨大的如來佛祖像,聲音空幽。
惠行見了,微微闔起雙目,手捻佛珠,口中唸唸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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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回細算浮生愁思盈
周昱昭、王錫蘭二人送走王溥,便重回書房相鄰而坐。
“那酒可還要?”一坐下,王錫蘭就迫不及待地追問周昱昭。
將頭朝椅背沿上一仰,周昱昭只斜眼瞟了一下王錫蘭,沒有接話。
“說說看,你今兒個到底怎麼了?”
周昱昭兩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懶得動彈。
“是不是人家姑娘不理你了?我早就說——”王錫蘭的臉上剛要豐富多彩起來,見周昱昭又摞過來一個眼色,忙將語氣收斂,“我早就說,你這樣一走大半年,什麼信沒有,人家要是能高興才怪哉!”
王錫蘭跟真的一樣,在那自猜自測,周昱昭雖覺好笑,然心頭一直似有塊石頭擱在上面,致使他這會是如何也笑不出來。
“你想想,她現在可不是去年那個剛出廬時的小丫頭,名不見經傳的!”王錫蘭說了這些話,周昱昭又沒有出聲反駁,只當自己喵對了,一時說得興起,乾脆從凳上站起身,“如今人家可是享譽京都的!更要緊的是,還有皇帝在後給她撐腰!前日聽你說,長公主是不是也對她另眼相看了?你瞧瞧——嘖嘖嘖!”
周昱昭偏過頭,看向正站在自己身側滔滔不絕的王錫蘭,不由皺了皺眉頭,這人明明已經成親了,怎麼仍這副樣子,偏他身邊的人對他還都服服帖帖的。
就拿前天晚上,紫熙公主對待王錫蘭的舉止神情來說,若說她全然是裝的倒也不像,至少還是用了心思的。
王錫蘭瞥見周昱昭凝眉思索,以為他正在仔細琢磨自己的話,忙再接再厲:“再說,你這次南下又不知多久才回京。可人家堪堪已入待嫁之齡,怕是不準備這麼名不正言不順得跟著你了!”
周昱昭聞言自嘲一笑,重新仰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神色憂憂。
王錫蘭湊近了:“依我看,你不如索個美麗的南秋國公主回來做夫人,學我當個駙馬爺!”
“你還是自己做吧!我回去了!”周昱昭實是聽得心煩,從座上彈跳站起,整了整衣襬,便大步踏出。空留王錫蘭一人呆在原地,緩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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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行領著長公主一行出了大殿,正往東邊閣樓走去。剛出殿門不遠,就見陳王隻身一人慢悠悠地踱將過來。
“侄兒,給皇姑母請安!”陳王臉上帶笑,“皇姑母,您這是吃午齋去?”
“哦。是勵玟來了阿!本宮剛剛還使了人過去尋你來!”長公主衝陳王招招手,“勵玟,你走近前來,跟隨本宮一道吧!”
陳王臉上笑容依舊,上前伸出小臂,扶起長公主。而濃眉下的眼梢則是無意沒意地瞟了眼正立在另一邊扶著長公主的李眠兒。
李眠兒自見到陳王的身影起便頷下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