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相授受,便是見不得光的。
“我這裡先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有人壞了國公府幾十年的清譽,令得國公府因此蒙羞,我不管他是嫡長還庶小,一視同仁,均當以家法論處!絕不手軟!”鍾夫人義正言辭,臉色肅殺。
鍾夫人說話的當口,李眠兒屏息聆聽,卻發覺有兩道視線老是朝著自己這處瞟來,於是她挑了個間歇,不著痕跡地用眼梢斜瞄過去,原來是李天天,見她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李眠兒不由預感不祥。
“青梧?”
“在!”李青梧聽鍾夫人喚他,忙起身應了一聲。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之前,幾個弟妹的親事,你不是處理得妥妥當當!怎麼這會又糊塗起來了?”鍾夫人這話意有所指,眾人聽聞,多是將目光移到李眠兒身上。
“母親說得是!青梧疏忽了!”李青梧語露謙恭。
“這女兒家,再沒什麼比清閨名譽更珍貴的了!我們大戶人家的小姐,比不得小門小戶的,更比不得那些煙花女子,婚姻之事,須得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做了鑽隙相窺,逾牆相從之事,則大大地有失婦道,必惹路人賤之!”
鍾夫人緊接著的這幾句話,在座的女子聽後,皆是面紅耳赤,李眠兒低垂的眼簾下眸光一閃,對此,她不可能全然無動於衷的,只是這時她沒有心思去羞去恨,而是要想出切實的法子應對。
若是鍾夫人單為她而來,那她話中所指是針對哪一件事呢,要說是周昱昭的話,就憑周昱昭那身本事,想來他們之間的事是不會出漏子的。
想到這,李眠兒忽得腦門內轟然一炸,武王妃!
會不會是武王妃在得知自己與周昱昭的事後,心內不允,欲借鍾夫人之手拆散她二人呢!
可是回憶周昱歸對她母妃的評價,武王妃應不似那種拉下尊嚴背後使刀子的人,這般一思索,李眠兒浮躁的心再次冷靜。
那邊鍾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青煙,你年歲雖小卻也不小,馬快及笄了吧!你近日身居宮裡的時候比較多!在宮裡頭,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溫國公府,謹小慎微一些不為過,萬不能讓人抓住把柄,將我們看輕了去!”
果然如此,李眠兒冷笑一聲!
很多話無須講得直白,眾人聽到此,已經了悟鍾夫人兜這麼大圈子卻是為何來的。
李眠兒這一年來,雖然明面上足不出戶,可是有關她的蜚短流長確然不少,先是楚王,後又是聖上,據聽說陳王亦想插足其間,這麼有損女兒家清譽的事,鍾夫人必有耳聞,這才專門來給李眠兒提前預警來著。
“青煙謹遵母親教訓,日後在皇宮裡定然循規蹈矩,不做任何有損國公府聲譽之事!!”李眠兒起身俯首稱是。
“嗯,聽聞你才思敏捷,那些規矩道理,你心裡想必也通透得狠,我就不羅嗦了!”鍾夫人面色緩和,聲調也隨之降了下來。
“是!”李眠兒應承後,重新坐下。
“青梧,天兒的親事,你也早些尋個門當戶對的,人品配得過的,給她定下來!”鍾夫人側頭愛憐地看看一旁偎著的李天天,對李青梧說道。
“母親說得是,我已經在著手處理這件事了!”
“嗯,那便好!”鍾夫人點了點頭,“該說的也都說了,大家散了吧!天兒,扶我回去!”
李天天嬌俏一笑,親密無間地挽過鍾夫人的一隻手臂,然後目不斜視地扶著她往廳後走去。
李眠兒心頭冰涼一片,這麼一來,誰人不知鍾夫人今日是專程為了她出的山!誰人不想她定是仗著宮裡的勢力做了有辱門風之事,而府裡當家之人對此又不敢出言相阻!
大廳內的人紛紛站起身,恭送鍾夫人,然後看向李眠兒的目光就開始變得閃爍不明。
而李眠兒漠視掉所有的目光,只是一臉清冷地牽過疏影的手,在眾人的注視下,踏出花廳,往芭蕉園徑直行去!
第一百零六回木秀於林風摧之(下)
李眠兒默默無聲地在花間叢中穿梭而行,一旁的疏影需一路小跑才能緊緊跟上。
疏影一頭走,一頭氣喘吁吁得憤憤不平,將才的事很明顯,定是有人在背後惡語中傷小姐,否則鍾夫人怎麼會突然來這麼一手!
“小姐,您慢些走,小心別磕到了!”疏影只當自家小姐定是被氣著了,這才走路飛也似的。
這一語提醒了李眠兒,剛剛光顧想著快些回到芭蕉園去,一時心急,腳下不禁使了點氣力,她走路生風不大緊,卻害得疏影這會兒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