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驚人,看似因為失去重心而摔倒,然李眠兒分明覺到自己的下半身卻被那侍女死死抱住,動彈不得分毫,腳下根本找不著半點立足點,影遁使不出來。
這一刻,李眠兒方才覺得不祥,自己可能遭了暗算,如此一想,不由渾身一顫,她連忙低下頭看向身上之人的臉龐,不僅面生得狠,一雙有些浮腫的眼睛還緊緊閉著,一臉的視死如歸,不知她是哪個府上的下人!為何要迫害自己,她到底受了誰人指使!
顯然這騷亂是因那隻不知哪處來的野貓所致,可是怎麼看,怎麼覺著這場意外是針對自己的蓄謀!
張淑芬呢?難道這會她還沒有走過來,她就算是長著雙兩寸金蓮,也該走到了吧,如何至今不見她的身影!
瞬間,李眠兒眼神驟冷,隨即冷笑,自己當真要這般得步步為艱麼?
青熙公主以及身邊隨侍的僕婦早已嚇白了臉,她的雙手重重地捂住小腹,身子儘可能往後仰,以期在李眠兒摔過來的那刻,能少承些她的重量。
李眠兒餘光瞥到後面的光景,一顆心直要沉到腹底,青熙公主此次怕要胎兒難保,自己這回無論如何也脫不開干係,加之不管彭皇后還是青熙公主本人,原本對自己就毫無好感可言,出了這種事,縱然長公主對自己有心,可若為了自己就要得罪彭皇后,她還會願意嗎?
儘管身子下一瞬就要狠狠地摔到地上,更何況她的身上還伏著一個人,可李眠兒的腦海中仍舊萬千思緒洶湧。
素面朝天,碧空如洗,這確是個賞花的好天氣!
李眠兒觸地前,心中如是想。
然而緊接而來的劇痛很快將她腦中刷洗得一乾二淨,唯剩撕心裂肺的痛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兩隻手沒有感覺了,手腕該廢掉了吧,今後無法再彈琴了!可若不如此,青熙公主萬一再被自己撞出個三長兩短,就是十個自己也抵不過啊!
國公府……國公府不能因了自己而遭受牽連!
痛!全是痛!難以忍受得痛!
李眠兒貝齒緊咬,蒼白的下唇已被她咬得隱隱滲出血滴來,雙腕折斷,上半身再無支撐,重重摔向地面,後腦著地的那一霎,她使盡最後一絲力氣,掉過頭去審視身後的情況。
卻見青熙公主穩穩地站到靠近園門處,而她身邊明顯多了一個婦人,匆匆一瞥間,那婦人的面目眼熟,此時她也正滿含關切地看向自己。
像是長公主身邊的!是誰來?
只是李眠兒卻無力搜尋記憶,本來如洗的碧空此時已然黑暗一片!原來這一天,也是自己訣別琴棋書畫的日子!
呵,真心捨不得……
“李小姐……李小姐……”
有人急切地喚自己,只是闔眼前,最後一道視線看到的不是那個急切喚醒自己之人的臉,卻是紫熙公主那雙略帶陰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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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元殿,彭皇后的寢宮,崔太醫輕輕整理好床帷,躬著身子走到彭皇后身前:“回稟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吉人天相,有驚無險,母子皆無大礙,只是公主稍稍受了點驚嚇,需靜養幾天!”
“崔太醫,您確定公主腹中胎兒無事?”彭皇后臉上帶著焦躁,並沒因著崔太醫的話而略有放鬆。
“皇后娘娘,您請寬心,老臣便是再有幾個膽兒也不敢誆騙皇后娘娘!”崔太醫語氣很是肯定。
“好,那便好!公主她還年輕,這第一胎尤為關鍵!”彭皇后深喘一口氣,總算是放下心了,“既然無甚大礙,那崔太醫,您看著開副安神的方子吧!”
“老臣遵命!”崔太醫得令,步出寢宮,到外殿寫方子去了。
彭皇后踩著沉沉的步子,來到鳳榻前,揭起帷幔。
青熙公主一臉怯怯的表情,彭皇后看了,一顆心不由為之一軟,可剛要一軟,想到種種可怕的可能,種種可怕的萬一,臉色不禁立馬摜下來:“為什麼不直接過來慈元殿,非要參加那什麼勞什子賞花宴?你是什麼花沒見過是不是?”
“母后,兒臣知錯了!”
“一句知錯就行了麼?萬一孩子沒了?萬一你再有個三長兩短?那時你還有機會說知錯了麼?”
“母后,兒臣這不是沒事嘛!”
“你這樣子,沒事湊什麼熱鬧阿!要想擺面子,待生個胖兒子出來再擺也不遲!你現在這個身子,是最打緊的時候,稍不注意便有滑胎的可能!你不在家好好養著,卻到處亂跑,還瞞著母后!”
“母后——兒臣原本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