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小姐?”陳王低頭輕笑,笑完,他突然抬起頭來,沒有表情的臉上冷冰一片,半眯的雙眼透著兩道狠劣之光。
疏影見了下意識地往後一縮,王錫蘭亦覺出氣氛的不對,同時間側過頭來。
陳王伸手指向身後。但臉還是對著疏影:“呶,你看地上躺著的那幾個丫頭,可還認識?”
疏影直起身子,順著瞧過去,當認出是枝兒幾人時。臉色刷白。喃喃地喚道:“枝兒姐姐——”然後猛地伏到地上一通乾嘔。
王錫蘭及時避過臉去,不讓紫熙和陳王看到自己對疏影關切非常的神情。
“枝兒姐姐——”疏影伏地大哭,此時。她才明白自己同王錫蘭深陷困境,有生死之危。而面前的陳王也不是那個喜歡調戲美人的登徒子,卻是十足的惡魔,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都下得了狠手,還一殺四個人。
雖然常因嫉忌感覺枝兒等四人不是真心喜歡自己,而自己亦不是真心歡喜她們,但許久相處以來,她們對自己還是照顧有加的,平日極少吃什麼憋屈。這兩個月更是讓自己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把自己當成個正經主子來侍奉了。
陳王等得不耐煩,伸指叩了叩籠子,疏影不敢再哭,埋首理淚。
“回答本王,你家小姐是誰?”
“別問她了。我來說!”紫熙聲音夾著憤懣。
陳王站起身,盯著她的妹妹。
紫熙撇嘴冷笑:“看來皇兄也對那人情有獨鍾了?”
陳王偏下臉,他已經知道紫熙所指的誰了,原來這丫頭是李青煙的貼身丫環,怪不得覺得眼熟。當初開寶寺時,這丫頭拼命護在她主子的旁邊,那時,自己還想著:這對主僕不但情深,而且雙雙貌美如花!
看到皇兄避開自己的視線,紫熙怒氣頓生,三兩步踱到牆邊,伸手在牆壁上一塊凸起的機關一摁,霎時間,王錫蘭和疏影鐵籠內的地面上飛快鑽出一圈鑲有食指長短尖針的鐵條,速度之快,令身懷高超武藝的王錫蘭也堪堪避過而已,但毫無前知前覺的疏影就沒那麼幸運了。
她一聲慘叫,有兩根釘子戳進了她的小腿中,好在她所扒的位置在鐵圈當中,若不然她兩條腿都有可能被釘在地上。
聞聲,王錫蘭差些失態,差些就要撲到籠子邊上去探看,然理智讓他呆在原地動也沒動一下。
他低頭看向地面,發現地上有一圈又一圈的小孔,而此時鑽出來的尖刺並非最中心的幾圈,要不自己剛才定也難逃皮肉之苦,必須穩住紫熙才行,否則她隨時都可能再出招。
疏影顫抖著手撫向小腿,試圖把腿從釘上拔起,可是身子剛動,她又疼得哭叫起來。
王錫蘭聽在耳裡,痛在心裡,但他什麼都不能做,連一句命她別動的話都不能講。
“想不痛,就別動!”陳王竟是行起好來了,他低下頭,瞅向籠子裡痛得臉色灰白的疏影,“不想吃苦頭的話,老實回答我,你家小姐去了哪裡?”
疏影額頭冒冷汗,聽到陳王問她小姐的下落,只是問得不是有點白痴,她的小姐不是嫁去北寒去了麼?
可這回,她學乖了,知道面前這個角色不好惹,她放聰明瞭,忍著痛回道:“小姐不是為了大梁和親,嫁給北寒那什麼王子了?”
“呵!”陳王皮笑肉不笑,“你是她的丫環,你家小姐什麼性子,你會不知?你以為她會服帖地嫁去北寒?”
他這話什麼意思?
聞言,疏影顧不得痛,轉首看向王錫蘭,又看著陳王,惑道:“小姐沒有嫁去北寒?那替小姐嫁去北寒的是誰?”
為什麼當初小姐沒有讓自己去替她?可誰會願意頂替小姐呢?
從疏影的表現,陳王看出來疏影同他當初一樣被矇在鼓裡,至今還以為李青煙身在北寒皇室;同時從疏影的表情看出來,她小姐嫁入北寒的訊息是直接從王錫蘭口裡得到的,李青煙消失前親手將她的丫環託付給王錫蘭。
但李青煙為什麼會看重的貼身丫環轉交王錫蘭,她同王錫蘭什麼時候扯上的關係?
會不會是因為周昱昭?
陳王眯起眼睛,什麼事情一旦牽涉到周昱昭,那就會變得複雜多了,什麼人死復生之類的事也就有可能成為現實。
正如自己剛才所說,李青煙看著柔弱,但性子剛烈,當初自己讓她嫁入陳王府,她都拒絕了,何況迫她嫁給拓拔意?
陳王暗自將所有的細枝末節,碎沫片段往一處整合,逐漸理出頭緒來,他越來越確定李青煙根本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