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
“即便是狂瀾,即便是殺了人,放了火,做了天理難容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罪該萬死的惡棍。”
“你是在替自己開脫?”
“有這個必要麼?”
白天麟輕扯了一下嘴角,“你想說什麼我知道……”
“對令狐遠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對我們來說,這是史無前例的險境。”
“是你自己選的。”
“為了白以深選的。”
“……”
其實容桑並不知道,在白天麟心裡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感激,只有在以深面前隱藏的異常完美卻早已在心底盛得滿滿的憤怒!
容桑的任何措辭都不可能引發白天麟的沉思和猶疑。
他所知道的就是,以深是被容桑和火華帶進了這裡,以深受的傷全都源自於這兩個人。
這個名叫狂瀾的組織是以深的噩夢!
他銳利的鷹眸裡閃現的是以深被打紅的臉頰和背上那道潰爛的鞭痕!
他記憶猶新的是那個叫龔鵬的男人對以深的侵犯!
見白天麟沉著聲不說話,容桑淺淺的吸了口氣,而後道,“我會讓以深離開。”
“謝謝。”
不帶任何感激的謝謝。
容桑起身,頎長的身軀站定在以深的床前,窗外微亮的月光照進來,拂在她臉上,讓這張有些嬰兒肥卻很是精緻的面孔顯得愈加柔美,而後慢慢和那個八歲的女孩兒重疊。
他等,他盼,他尋……最終,卻是被他給擄回來的!
這世界很大,大到他尋了十幾年都沒有尋到和她有關的任何一絲音訊,這世界很小,小到他在男廁所裡找到這個糊塗蛋。
容桑其實沒有這麼善良。
他只是不喜歡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如果白以深沒有這麼依賴白天麟,依賴到讓十幾年未見的他心生嫉妒和羨慕……
如果白以深沒有認出他卻裝作不認識……
如果白以深沒有這麼義無返顧的站出來救他的命……
他會讓她重新變回小七!哪怕是一輩子都得留在狂瀾之中!
可現在,他心裡清楚,白以深變回小七,變得也只可能是個驅殼。
白以深……
誰給你取的名字?是……白天麟給你取的名字?
以深……以深……
“唔……少爺……”
以深翻了個身,手臂一伸,似是想要抱住什麼但是落了空……有些不滿的嘟囔了一聲。
容桑的心口就想被人用刀子輕輕淺淺,不輕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