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門的顧黎菲忙撲到了黎汐的身邊,想伸手去碰但有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媽,媽,你怎麼樣了?醒醒!”
“怎麼回事?”顧慶恆從書房出來,看了眼手扶著扶梯不斷瑟瑟發抖的顧南音問了句。順著她的視線看下去,見到躺在地上的黎汐時,他大驚失色地忙跑了下去。
黎汐緩緩地睜開了眼,看到懸在頭頂的顧慶恆,忙解釋,“不是南音推的,是我不小心摔下來的!”
顧慶恆臉色微沉,面容上滿是緊張,抱起她來,看著她下體湧出來的血,“怎麼會流那麼多血?”
黎汐還沒來得及往下看一眼,便暈了過去。
顧慶恆叫了她幾聲,都沒醒,衝著一邊傻愣著的顧黎菲吼道。“快去開車!去醫院。”
站在樓梯口的顧南音看著那一灘紅色的血液,扶著扶手的手微微發了顫,不穩地蹲下了身,抱著自己的膝蓋,直接將頭悶了下去。
這麼多的血,她人生中就見過兩次,那一次是從她媽媽身體裡流出來的,觸目驚心的紅。
人不是她推的,真的不是她,是她自己鬆手的。
黎汐懷孕了,才一個多月,她自己都沒感覺。
當醫生從手術室裡出來讓顧慶恆簽字的時候,他落下的筆都是顫抖著的,再三詢問孩子能不能保住?只是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
這是他的老來子——快五十歲了,才等來一個孩子。
還沒來得及慶祝就已經沒了,要他如何能不心痛?
“你媽媽為什麼會摔下來?到底怎麼回事?”顧慶恆紅著眼,轉身抓住了顧黎菲的肩膀問。
儒雅的面容有些猙獰,顧黎菲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眼裡閃過那個站在二樓的身影,“是姐姐,是姐姐推媽媽下來的!”
原本抓在她肩上的力道一鬆,顧慶恆背過了身去。滿臉的陰鶩。
手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等醫生出來,顧慶恆抓著那個醫生便問,“那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醫生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是男孩!”
顧慶恆的手恍然一鬆,是男孩,男孩——天知道,他做夢都想要個男孩。
顧家別墅。
二樓的房間內,顧南音整個人縮在床頭,團成一團。她死死地咬著唇,痛楚也無法壓下她心裡那揮之不去的夢魘。
房間門,被人從外邊一腳踹開,顧南音有些恍惚地抬了頭,朝著進來的人看去。
看著一臉陰鶩的顧慶恆,她無措地咬著唇,開口解釋,“爸爸,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一巴掌帶著盛怒甩到了她的臉上,她頭一偏,一股微鹹的鐵鏽味就漫了出來。
她發懵的時候,頭髮猛地被抓住,頭皮是要被揭下來的疼,她整個人被顧慶恆從床上拖了下來。
此時的顧慶恆毫無理智可言,紅了的眼,恨不得那她去換那個未出生就夭折了的孩子,抬腳就踹上了顧南音的小腹,也沒控著力道,“我怎麼會養出你這種心腸歹毒的女兒來?你知不知道,汐兒懷孕了?”
顧慶恆腳上並沒控制住力道,她痛得在地上縮成了一隻蝦米,嘴裡一直喃喃著,“不是我,不是我!”
盛怒上的顧慶恆,非但沒有半點緩和,抓著她的長髮就把她整個人往外拖。
他直接將顧南音丟進了二樓盡頭的房間裡,又覺得不夠洩憤,狠狠地照著她的小腹又是一腳,叫傭人拿了鎖,落鎖。臉色黑得如同磨盤,“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顧南音渾身發著冷,身體沒有一處是不疼的,疼到極致連眼淚和呼痛都顯得那麼多餘。
看著了眼四下的漆黑一片的環境,這是存放媽媽私人物品的地方,還殘留著媽媽味道。
她身上又冷又疼,泛著水光的眸子微微合著,這就是她的爸爸,不聽她解釋的爸爸。
到了後半夜,顧南音渾身發燙,燒得迷糊時嘴裡嚷嚷的是,“媽媽,帶我走吧!”
陸延赫早上一連著打了幾通電話過去,一直沒人接。黑眸一沉,叫了齊放進來,讓他去查。
不消十分鐘,得到訊息的陸延赫,臉色猛地一黑,手裡拿著的簽字筆生生地被掰成了兩截,渾身散發出來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人無法直視。
男人迅速起身,只留下皮椅在下面打著轉。
見著要衝出門的陸延赫,齊放硬著頭皮,忙道,“總裁,十分鐘之後還有個緊急會議。”
他話還沒說完,陸延赫已經消失得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