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碰上的。”
而就在李穗剛想再問點什麼的時候,旁邊一個醉醺醺地聲音把電話搶走了,繼而她便聽見了醉醺醺的人用醉醺醺地聲音質問她:“喂……你……怎麼不接電話……怎麼才接……電話……”
李穗聽出是蘇譽的聲音,眉頭微蹙,回道:“晚上我看不見,找不到手機……”
“哦……這樣啊……我不回去消失了……你也不會擔心我……不會找我的……”背景裡喧囂的音樂聲從電話中傳來,似乎要掩蓋了蘇譽可憐而委屈的低沉嗓音。
他果真是醉了。
李穗有些無奈,如果她不關心他,就不會這麼晚還留著手機沒關了,也只不過早上才剛見過的人而已,她還不至於會報警滿世界找他,但開口說的話卻帶著十足的諷刺:“沒什麼好擔心的,誰能有這麼大本事拐走蘇總您呢?”
“你……的心……太硬了……”
“是,我的心很硬,你打電話來不會只是要告訴我這個吧?那麼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掛了,晚安。”
“你連我在哪兒都不問一下……李穗……你無非就仗著我現在不能沒有你,才這麼囂張……但你不要忘了你可以被取代的,可以被取代的,會有人取代你的……”
李穗心臟一滯,忽然覺得渾身很冷,這個世界不為任何人轉,總有一天她會被另一個人取代的,沒有愛情能夠永恆,而她也會從蘇譽生命中消失的,然後成為過去。
“哦,這樣最好了。”她淡淡地回道,壓抑著內心裡的深深悲哀,用食指截斷了通話。
她知道蘇譽醉酒的原因,因為在他站在街對面的一開始,她就知道了,在某種程度上說,她利用了鄭博,就在鄭博利用她的同時。
安靜的世界裡,她覺得好痛苦,痛苦到她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如此折磨蘇譽的同時,她難道能快樂麼?
痛苦,一直都是無窮盡的痛苦,是她卻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痛苦。
李穗倚靠在床頭上,握著手機一夜無眠。
而當清晨第一縷朝陽從窗外的天際傾瀉入內後,她再次接到了鄭博的電話。
“你究竟想怎麼樣?”
“呵呵……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地址我發你手機上了,快點來……”
她點開了收件箱裡一條未讀的簡訊,地址清晰地躍然紙面。
也許不該去的,但她還是放心不下,腦海裡另一個小人打贏了理智,李穗匆匆地換了衣服迅速地下樓了。
而當她趕到目的地時,鄭博已經在酒店外迎接她了,她乾脆地直接問道:“他人呢?”
“我說過我們會很快見面的吧。”
“他人呢?”李穗又問了一遍。
“你現在愛上他了?不,應該說你早就愛上他了,不然那個小朋友從哪兒來的?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我真傻當時還上你的當。”
“我承認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可也算不上騙,我們彼此都一樣,你又何必一年之後跟我算這些賬,你能重新回來已經很好了,不要再去計較過去了,你要好好珍惜你的未來才對。”李穗抬起頭認認真真地對鄭博說道。
她以為鄭博回來了,過去的糾葛就可過去了,但似乎是她想得簡單了。
鄭博好笑地搖搖頭,他從沒有摔得那麼慘過,而這個女人根本不知道過去的一年他是怎麼過的,如果不是上一次蘇譽在某個儀式上甩手走人得罪了高官,他鄭博還不知道會何時歸來。
而李穗卻過得這麼舒坦。
“你以為蘇譽有多愛你麼?你不要天真了,你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他嘴角留有一絲笑,將一張門卡遞給了李穗,“你自己去看看吧,如果你想報復他,倒是可以來找我,就跟一年前一樣。”
李穗呆立在原地,手中被塞進了冰涼觸感的磁卡。僅僅是一秒鐘的晃神,她不顧一切地轉身徑直往酒店裡跑去,冰涼的門卡在她手心裡升溫,越來越燙手,她不是不在意的麼?她不是在電話裡說的那麼風淡雲輕的麼?
那為什麼在即將要面對的真實時,她卻在慌張了?
上升的電梯讓她沒有後退的選擇,她來到了跟門卡上標註著同樣數字的房門前。
李穗記不得自己是用怎樣的心情開啟了房門,只是當她第一眼看見房間裡情景的時候,她捂上了自己的嘴。
不看見也就算了,可為什麼要讓她看見?這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殘忍。
鄭博說的對,她也不過只是個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