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法兒過下去了……我對不起你啊,也對不起我們的女兒啊……我現在就去找你……”
“媽,別再讓我說一遍,下來!”黎川怒吼道。
馬曉珍肝顫了一下,習慣性地往後一縮,就一腳踩空了!
“啊啊啊啊!”馬曉珍兩隻渾圓的胳膊倫著,但根本不管用,她直直地朝下摔了下去。
黎川幾步衝了過去!
“砰”的一聲,馬曉珍撞在了結實的牆上,撞得鼻血直流。
她低頭看了一眼高高的下面。又驚恐地大叫起來:“救命!救命!”
“媽,你不要亂動!我這就拉你上來!”黎川吃力地拉住她,警察趕緊過來幫忙。
終於,胖滾滾的馬曉珍被拽了上來,而她因為恐高已經昏了過去。
“媽!媽!”黎川抱著她失聲大喊。
…………
陰暗逼仄的儲物間,白錦縮在了角落裡。
黎老爺子讓人把她關進了這裡。
她坐在牆角處,雙手環住,抱住了膝蓋。
她眼神中毫無色彩,只是緊緊地抱著自己,下巴抵在膝蓋上,陷入長長久久的發呆中。
儲藏間的門被一隻手緩緩地推開了,一雙穿著棕色皮鞋的腳出現在了門口。
因為書架現在都被堆放在了一起,所以儲物間裡視野一下寬闊了起來。
黎川站在那裡,薄涼地看著她。
她終於有了些反應,也抬起了頭來。
兩人相望,目光中都是從未有過的寒涼。
他的皮鞋在地上踏出沉重的聲音,一步,一步,踏到了她面前,像是走了很久很久。
他低頭冷漠地看著她,所有的情緒都像被冰封住了,帶給她的,是徹骨的涼意。
“起來。”他聲音毫無波瀾,卻是猶如一道命令,讓她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
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腿都坐麻了,她只站起一點兒,便又坐回地上,而他始終冷冷地看著她。
白錦扶著牆,一點點地站起。
下頜,被他捏住。像是這些天的每次她跟他的相處,他用力地捏著她的下巴。又似乎跟以往不同,因為他眼中再無了憤怒或者憎恨她的情緒。
疲倦了,心傷了,妥協了,再多的情緒就不再需要了。
他跟她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就像六年前,他跟她走到這一步一般。
他以為他與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可是,他還是錯了。
他跟她,其實就是有緣無分吧。
即使再愛她,再想跟她一輩子在一起,老天爺也不會答應……
他以為他是能跟天爭的,如今,他才發現,他是爭不過天的……
她和他,更適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他們彼此分開,從此天南海北永不再見,才是最好的結局。
“你想跟我離婚。是麼?”他緩緩吐出這句話,注視著她的臉,眼睛沒有眨一下。
“我同意,我們離婚吧。”
他鬆開手,轉過了身子,離開了。
白錦一下就靠在了牆上,飛灰飛舞,眼淚成串地低下,猶如破碎的水珠。
…………
是羊叔放她出來的。
“三小夫人,你可以走了。”羊叔對她道。
白錦便頂著一身的髒汙和一身的灰走了出來。
看著她形如鬼魅的樣子。羊叔重重地嘆了一聲,在她身後說道:“跟三小少爺離婚,你真的覺得是對的嗎?”
沒有回答。
白錦從儲物間裡走出來,便朝著黎家外走去,大毛、二毛追在她身邊,她也恍然無知。就在她要邁出去的時候,大毛、二毛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咬住了她的裙角,將她往回拽。
白錦低頭望著它們,她蹲下身子。抱住了它們,哽咽道:“你們鬆開吧,我要走了。”
大毛、二毛依舊不鬆口,直到被保安牽走,兩條狗還衝她汪汪地叫著。
白錦起身,“飄”出了黎家大院。
傍晚的陽光已經不再那麼灼熱,甚至裹上了一層涼意。白錦就那麼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猶如孤魂野鬼,萬念俱灰。陽光落在她身上,都像照在了一具殭屍上。
秦以涵的家門前,白錦了無知覺地敲著門。
秦以涵剛剛出差回來,一邊喝著罐啤,一邊開啟了門。見到白錦,她便是一愣。
“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