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和語氣,荀良佑便知道是桑柔的父親,正聲答道,“桑秘書她不在,叔叔你找她有事情嗎?”他的聲音溫和好聽,語氣也放得很平和。
“你是誰?”
“我是她老闆。”
“……哦,荀董啊,你好,”桑父很有禮貌地打招呼,接著便焦急起來,“小柔不在嗎?她媽媽午睡時做了噩夢,夢見她出事了,放心不下便給她打了電話,可是關機了,很抱歉,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打到她辦公室來的。”
聽他這麼說,荀良佑才發現,桑柔確實從早上就不見了,剛開始他還以為她有時候出去了,可這也太久了,而且她去哪裡,一般都會和自己說。心裡覺得不對勁,但仍安慰好老人,“她可能是在外面手機沒電了,你放心,等她一回來,我就讓她打電話回家報平安。”
那邊感激地應了幾句,荀良佑掛了電話,撥打了桑柔的號碼,結果如桑父所說的那樣,關機。
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裡,他連忙安排了人去找。
到六點鐘下班時,一無所獲。
桑柔消失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桑家兩個一夜沒睡的老人找到荀良佑辦公室裡來了,昨晚就報了警,可警察說,失蹤沒滿四十八個小時不予立案,讓他們先回家等訊息。
桑柔從不徹夜不歸,肯定是失蹤了,兩個老人哪裡等得了,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找上了荀良佑,拜託他幫忙。
荀良佑二話不說就讓人打電話去警察局,不是不給立案,而是要看你是什麼人,他都不用親自出馬,讓別人一個電話而已,人家就開始查起來了。
桑父連連道謝,荀良佑只能安慰他,“你先回家休息,一有訊息,就會有人通知你們的。”
這下他們願意等了,而且桑母身體不太好,昨晚上又幾乎沒有閤眼睡覺,桑父只能帶著她先回家等訊息。
一等等了一個星期,還是沒有訊息。
寒冷的晚上迎來了初冬的第一場雪,山區裡的小別墅周圍格外安靜,被軟禁的桑柔此時正躺在床上,能明顯地聽見瓶子敲擊地面的聲音,每天晚上都有,詭異得讓人害怕。
她數著黑夜和白天,從做手術那天開始到現在,自己已經被關了七天了。
七天前醒來的時候方燁祈正坐在她旁邊,她心裡難過,再加上憤怒,便說了刺激他的話,然後就被抓了。
還以為自己會死的很慘,哪知並不是這樣的,每天都有面無表情地傭人送湯送飯給她,有時候還送藥,知道自己的身體很虛弱,她就沒有拒絕。
心裡明白要養好身體才有力氣出去,家裡有老父老母等她照顧,還有荀良佑沒有了秘書,很多事應該會很不習慣,所以要想辦法早點離開這裡。
那種詭異的聲音忽然又傳過來了,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男人壓抑的嗚咽聲,接著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玻璃瓶被砸碎的聲音,桑柔被嚇得一抽!
從床上坐起身來一臉警惕,那種聲音忽然消失了,她警惕地了一會兒,赤腳下床,開啟門時發現這幾天守著她的保鏢消失了。
桑柔心中大喜,這是一個離開的好機會,赤著腳靜悄悄地穿過幾個隔壁的房間,要下樓時,那聲音忽然又傳了過來,她被嚇到了,不敢再亂動。
站在原地沒一會兒,突然又聽見了男人痛苦的呻/吟聲,桑柔皺著眉頭一臉糾結,然後轉身走了回去,手握著門把,忐忑不安地轉動開啟。
方燁祈正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抽搐,桑柔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也是這副場面,臉色大變。
察覺到有人開了門,看清來人是誰之後,方燁祈氣急敗壞地吼了聲,“滾!你給我滾!!”
桑柔站在原地沒有動。
地板上有玻璃,還有酒瓶,這幾年出入商場,她多少見識了些,看著酒瓶,就知道這些酒價格昂貴。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方燁祈現在正躺在那堆玻璃上面,那表情很痛苦,他一痛苦,身體就往下壓,然後有血留了出來。
他像是舒服了一會兒,接著又痛苦起來了,然後再把身體往下壓,又有血流了出來,嘴裡仍朝著桑柔喊道,“你滾!滾!”
桑柔看得心驚膽戰,緊緊抿著唇沒敢動。
方燁祈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赤腳踩過玻璃朝她走過去,伸手推她,“滾,現在就滾,滾出這裡。”
他的力氣不大,又或者說根本沒有力氣,桑柔望著他身上還有手上嵌入身體的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問了句,“你真的一點都不痛嗎?”
“不關你的事,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