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時常登場的人,哪怕再繃不住,也不會讓人看出她的窘境,她揚起笑,很自然地招呼,“仁姨好!”
她的聲音後,是兩道脆生生的聲音,“仁姥姥好!”
仁姨雖然是傭人,但權家一家子都把她當親人對待,這個稱呼便是權赫峻說的。
老二一家的遭遇,總是讓仁姨很痛心,如今能見他們的閨女平安歸家,還帶回來個玉雪可愛的孫子回來,想來老二兩夫妻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感覺自己眼眶又不爭氣地熱了,她趕緊擦了擦眼角,“大小姐和咱們的心肝寶貝回來,仁姥姥高興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此時正是午餐時間,一大早司婉莉就交代過,要準備午餐。
所以,仁姨早就做好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她站在門口本來是想招呼大家吃飯的。結果一見到人,情緒就被牽動,就忘了正事。
司婉莉只能暫時愛打斷他們,讓人先把行李放客廳,就帶著一大兩小去了餐廳。
在司家無憂的九年,司悅是個重口腹之人,後來去了軍營便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機會挑;再往後三年,她一門心思撲在學業上,能填飽肚子已經很滿意,要沒再講究那些東西;在新國的六年更是曾經連吃口東西都難,就更不可能挑剔了。
後面條件雖然好了,兒時無憂無慮只想著一口吃的事,再不復還。
如今的她,只要是食物就能吃進口。
哪怕仁姨做的飯菜,不是很對她的口味,她也半點沒皺眉,雲淡風輕夾起來就此。
仁姨做的飯菜,其實都是司悅喜歡吃的食材做的,只是她這個口味偏京味,不是司悅喜歡的味道。但見司悅這般吃,仁姨以為她喜歡,便在一旁道,“大小姐喜歡吃仁姨做的飯菜,往後仁姨天天給你燒菜。”
對廚師最好的讚美,就是肯定她做出的食物。
如今權家一家子,基本都不在家吃飯,仁姨這一手的廚藝,可謂是沒地兒發揮。
她想著既然大小姐回來,往後要是沒像其他人一樣去上班,她就可以給這母子三人多做飯了。
小寶貝的胃,早就被小心肝這個堪稱米其林廚師的哥哥的廚藝,給養刁。
仁姨這些飯菜,她其實有些難以下嚥,但良好的教養,讓她半點沒顯示出來。
只是天仁姨要天天做飯給他們,她心裡焦急,生怕往後每天每頓都要吃這些菜。
於是,她偷偷碰了碰自己的哥哥,示意他趕緊開口。
小心肝也吃不來這種食物,見妹妹和嶽女王同樣不喜,他就開口,“不知晚上曾姥爺,大姥爺他們回不回來?”
司婉莉以為孩子想知道什麼時候,見到親人,便說道,“晚上不僅他們回來,在外地的三姥姥也會回來。”
“那晚飯我來準備啊,算是我送給大傢伙的見面禮。”
聽一個五歲的孩子說要做晚飯,仁姨差點沒給下跪,“小少爺,您才五歲,怎麼能進廚房?”
“過去幾年,嶽女王不在家時,都是哥哥做飯給我吃的,他的廚藝可好了。”
司悅不擅長廚房之事,她在家其實也很多時候都是小心肝再做。
只是小寶貝知道這話說出來,可能這些人會覺得嶽女王虐待小心肝。
所以小寶貝只說了一半。
仁姨看向司悅,彷彿要求證這話是真是假。
司悅很肯定地點頭,“小心肝的廚藝,的確不錯。”
“這一點我也可以作證。”權赫峻也是吃過小外甥做的飯菜,同樣很有發言權。
這些年他一個人外面,不想吃外面的東西,但凡有時間他就自己做飯吃。
本來他以為自己的廚藝足夠拿出口,結果在新國那幾天,直接被小外甥給徹底秒殺。
如今他再也不好,自詡自己的廚藝。
親妹子、親媽、親舅舅一致這麼說,仁姨自然沒轍,但要這麼個才夠琉璃臺高度的孩子,進廚房,她總是不安心,“那晚上我給小少爺打下手,小少爺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仁姥姥做。”
其實做飯的時候,小心肝一向不喜歡有人打擾他,但見仁姨一副不放心的樣子,他求助地看向自己的母親。
最初兒子下廚的時候,司悅也跟仁姨這樣,生怕他個頭小,被火燙到什麼的,小心翼翼的。後面跟著看了一兩次,便知道這小子完全不用人操心。
就他在廚房那架勢,她這個當媽的人,都自嘆弗如,自那後她便不再限制小心肝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