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媽媽,準備些祭品,我去看看劉喜貴。”
宋輕雲換了身素淡長衫,摘掉頭上的珠釵和身上的首飾,領著郭媽媽去了劉喜貴家。
宋輕雲剛一踏進劉喜貴家大門,本族的人就如臨大敵,驚慌的看著宋輕雲。
劉喜貴有五個孩子,磕磕絆絆的死了四個,只剩下劉長柱一個寶貝疙瘩。
劉長柱現在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所以只有本家的幾個小輩跪在地上充當孝子,而披麻戴孝的張氏被捆住手腳,跪在靈堂前,額頭上鮮血淋漓。
劉喜貴的老婆子和幾位族中長輩,對宋輕雲恨得目眥盡裂,恨不得撲上去暴打她一頓。
宋輕雲悠悠然抬腳進了靈堂,對別人的咬牙切齒熟視無睹,一臉惋惜的說道,“好歹劉大爺以前喝過我不少的酒,吃過不少的醬肉,可惜以後沒這個福氣了,嘖嘖嘖,沒想到死的這麼悲慘。”
她回頭示意郭媽媽把帶來的東西放下,又說道,“我這裡有一壺產自蜀地的玉靈春,比玉壺春還要名貴,一般都是王公大臣們才有幸喝道,可惜了,帶回來是想孝敬劉大爺的,這下喝不到了。”
“宋輕雲,你個小娼婦,你說夠了沒有?”劉喜貴的老婆子氣得要吐血,前年劉喜慶家遭殃,老太婆沒少在背地裡說風涼話,那時候她家時常能得到宋輕雲的好處,自然也幫著她說話,貶低本家兄弟,說他們家活該。
風水輪流轉,才一年的功夫就輪到他們家,這時候老太婆終於相信劉王氏的話,宋輕雲真的吸走劉家村的好運,而她們剩下的,就是源源不斷的厄運。
宋輕雲不予理會她,來弔喪的沒有人願意大鬧靈堂,負責點香的年輕後生看到宋輕雲向他走來,就遞給她三支香。
宋輕雲接過,對著劉喜貴的棺槨牌位拜了拜,將香插在香爐裡。
這時候,她突然誇張的大叫一聲,眾人嚇了一跳。
“這不是張大嫂子嗎?誰把你打成這樣?”
張氏渾渾噩噩的抬起頭,早已凝固的鮮血糊住了她的眼睛,宋輕雲忍著心中巨大的怒火,用手絹替她擦乾。
“大嫂子,誰打的你?告訴我,我替你討回公道。”
這句話可讓她婆婆抓住了把柄,別看老太太生活在鄉下,但是家裡家外的活啥也不幹,養尊處優的生的一身的肥膘。
老太太冷笑走過來,輕蔑的盯著宋輕雲。
“她是我兒媳婦,你要給她討啥公道?”
“是你兒媳婦沒錯,但是她跟我簽了賣身契,現在屬於我宋輕雲的,沒有我這個主家的同意,誰敢打我的人?”
“賣身契?”老太婆慌了神,她用力扯張氏的頭髮吼道,“不是警告過你,不準籤賣身契的嗎?”
張氏被打的渾身是傷,被她這麼一扯,頭皮上的傷口重新冒出殷紅的鮮血,郭媽媽見狀,上去扒開老太婆的手將她推搡在地,厲聲喝道,“你聾了嗎?沒聽到我家夫人說的話?”
“你敢打我?這是我家,宋輕雲你太不要臉了,勾搭一個又一個的男人替你撐腰,劉家村裡的人還沒有死光了,你是不是恨不得我們全死了才開心?”
“大嬸子,你說這話可就不好聽了,你們怎麼對待我的,我心裡都清楚著呢。我這人愛憎分明,以前劉大爺活著的時候,是幫助過我,我也沒少給他買東西孝敬他,連長柱哥的工錢都給的比別人高。”
“哦,有件事我差點忘了,長柱哥貪了我商鋪一千兩銀子,今兒已經向官府報了案,賬本記錄的清清楚楚,我一點也不冤枉他,大周就這麼大的地方,除非長柱哥長了翅膀飛到天上,他是逃不過被緝拿的命運,抓到後很有可能被砍頭,到時候大嬸子你後半生孤零零的,也怪可憐的。”
說話時,宋輕雲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氣得老太婆想撓牆。
“……你、你胡說八道,滿嘴胡言。”
“郭媽媽,給她看看張氏的賣身契,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直接告到縣衙,我就不信前者有劉長柱偷錢,後者他老孃隨便鞭打別人的奴僕,徐大人還會輕饒這一家子?”
弔喪的人面面相覷,人走茶涼,劉喜貴已經下地獄了,他們也沒必要出現在這裡拉關係套近乎,何況又得了一個驚天大新聞,劉長柱竟然偷了那麼多的錢,怪不得逃的無影無蹤。
於是眾人紛紛告辭,拉著自家的孩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誰給他做孝子孝孫?劉喜貴也不是沒有兒子,孫子,劉長柱跑了,不是還有虎娃和小花嗎?
結果兩個孫子也不見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