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口坐著一人,走近了才看清是宋玉,一臉的落寞,像極了憂鬱小王子。
“怎麼了?是不是想家?”宋輕雲跳下車,跟他並肩坐在石凳上。
宋玉搖頭,“沒有想家。”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遠山上的植被更多的是松柏,顏色偏深綠。
近處的河堤上柳樹依依,枝條剛冒出一點點綠尖,要說有美感只能靠臆想。
她歪著頭看向宋玉,“說說看,到底因為什麼在這裡發呆?”
“姐,昨兒我在井邊遇到的那位姑娘,來家裡了。”
“噢?她來做什麼?”
宋玉低頭看著腳邊一群忙碌的螞蟻,眼神有些空洞。
“她說為了感謝我昨天幫她提水,連夜給我做了一雙鞋。”
宋輕雲驚的目瞪口呆。
“你收下了?”
宋玉又搖頭,“當然沒有,別看我是北胡人,我知道女子給男人送鞋意味著什麼。”
“你拒絕她後,那姑娘有什麼反應?”
“哭著……哭著跑開的。”
宋輕雲如釋重負,拍拍宋玉肩膀說道,“你做的對,只見過一面就送鞋的女孩子,太隨便了。”
宋玉咧咧嘴,想笑又沒笑出來。
目送輕雲進了院子,宋玉轉過頭看著虛空發呆,他沒說當時素衣就在跟前,一直冷笑著盯著他,搞的他十分尷尬,他之所以不進屋,就是覺的顏面掃地,抬不起頭。
另一邊劉喜才家。
夏珍珠正心不在焉的蹲在灶坑邊燒火。
“珍珠,火都煉出來了,你到底在想什麼啊?”負責燒菜的婆子惡聲惡氣的吼了一聲,嚇的她手忙腳亂的把柴火都添進鍋底。
然後站起來扔掉手裡的燒火棍,意興闌珊的說道,“我身子不舒服,回去躺會兒。”
“啥?”
那婆子橫眉豎目,不滿的瞪著夏珍珠,忍不住冷嘲熱諷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少奶奶啊?別忘了你是買回來給小少爺沖喜的,如今小少爺不願意碰你,就意味著你早晚有一天被重新賣掉,到時候指不定是青樓還是給人做妾,看你還張狂不張狂。”
夏珍珠氣的渾身發抖,她攥緊拳頭就衝老婆子臉上揮去,可惜身子骨單薄沒啥力氣,幾下就被那婆子坐在屁股下。
“反了天了,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嗎?這個家誰把你當少奶奶看?還想回去躺著?趕緊給我幹活,要是耽誤老爺用午膳,你擎等著捱打吧。”
夏珍珠趴在地上抹了半天淚,最後默默爬起來準備全家人午膳,眼底揮之不去的陰鷙,直到開飯前才散掉。
粗使婆子說的對,她沒有資格擺譜,對外劉家人說她是劉長旭未過門的媳婦,可對內,她就是買來的丫頭,不但要伺候一家老小,要幹沉重的家務活,整天累死累活的,還要被老爺算計。
昨兒劉喜才把她叫到一邊,要她替劉家辦一件事,辦成了就放她自由身,也不用嫁給劉長旭。
聞言夏珍珠十分高興,只要不嫁給那個不解風情的木頭疙瘩,叫她做什麼都可以。
“宋輕雲家裡來了個年輕後生,你想辦法接近他,弄清楚他的身份,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讓他對你有興趣,知道嗎?”
夏珍珠當即傻了眼,老爺的意思是……是讓她勾引別的男人?
為此她偷偷跑到角落裡哭了一場,抱怨狠心的爹孃把她賣給劉喜才家,好聽的是兒媳婦,不好聽的,是劉家一顆隨時都能拋棄的棋子。
劉喜才嚇唬她,不按他說的做,就去她家要回她爹孃收的銀子,至於她,定是不會留活口。
夏珍珠聽說人在井邊打水,就被劉喜才給趕出去,一路上她想若是被非禮,就直接跳井死了算了,但是看到宋玉回過頭來的剎那,她改變了主意。
“珍珠?”
站在牆邊發呆的夏珍珠突然被人狠狠的拍了下後背,嚇的她抬頭一看,是大少爺的兒子劉銘。
劉喜才的老婆於氏皺了皺眉,她不悅的瞪了眼夏珍珠,“你在想什麼?”
這時劉喜才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敲敲桌子說道,“盛湯。”
夏珍珠趕緊上前,經過劉銘身邊,被他伸腿絆了一下,夏珍珠沒防備,打翻手中的湯盆,濺了劉長旭一身。
結果換來劉長旭一頓耳光子,打的她眼冒金星,昏頭轉向。
收拾好廚房,夏珍珠拖著痠疼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曾想看到劉喜才黑著張臉坐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