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素衣駕著一輛馬車,將程俊的老孃帶回宋輕雲家裡。
宋輕雲趕緊迎了出來,一番介紹後,就把老太太送到程俊的房間,馬上又讓廚房趕緊開飯,怕老太太在餓著。
上屋,宋輕雲看了眼面帶一絲欣喜的素衣,這丫頭見了她原主人,竟然露出小黑討好豆寶那種表情,差點讓她驚掉下巴。
“怎麼會這麼晚回來?”
“遇到點麻煩事,我自作主張,順手給解決了。”
“程英跟著去搗亂了?”
素衣點頭,眼裡流露出鄙夷之色。
“沒把人打死吧?”輕雲嘆口氣,感覺自不從心。
“沒有,給他一點點教訓,那老太太哭哭啼啼的,我擔心再把她給氣死了,就沒下重手。”
宋輕雲扶額,“具體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素衣往窗外瞟了一眼,二門口程俊正跟慕青岙說話,應該聽不到她們的談話。
不過她還是謹慎的壓低聲音,“程英在城裡養了個外室,這幾年從他爹孃騙來的錢都用在那女人身上。最近那女人大了肚子,大鬧程英丈人家,被他老婆推倒,孩子沒保住,那小妾也當場喪命。
程英攤了人命官司,就想打夫人主意,第一次把程俊攢了好久的五十兩銀子都拿走,賄賂徐縣令不成,第二次來就想接著夫人的勢力,向徐縣令施壓。”
說到這裡,素衣鬱悶的抬起頭吐了口濁氣,眼神冰冷,攥緊的拳頭上青筋暴突。
“徐縣令聽他報出夫人名字,親自出馬來找夫人核實,在城門口看到我,之後我就把程英給打了一頓。”
“只是打一頓?”宋輕雲皺著眉頭問道。
“呃,兩頓,因為實在是太生氣了。”素衣小聲囁嚅到。
“做的好,打死他都不冤枉。”
素衣眼前一亮,“那我今晚再去趟衙門……”
“得了吧,打死他反倒髒了你的手,徐大人會處理好的。”
沒想到程俊的大哥這麼不是東西,素衣說去程家村接他老孃,找遍整個屋子,最後在茅坑裡把奄奄一息的老太太拽了上來。
程俊當場就給他哥一耳光,要不是素衣會拳腳功夫,程俊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他回來一句話都沒說啊!”
宋輕雲頗有些感慨,偏巧工坊又出了事,程俊身上承受太多東西,再不給找個得力幫手,遲早會壓垮他的。
夜深人靜後,宋玉換上一身夜行衣,神出鬼沒出現在劉喜才家房頂。
與此同時,張氏拖著痠疼的腿,扛著鋤頭從自家的幾畝旱田回來。
後半晌忙完工坊裡的事情,她本想回家看看兩個孩子,半路上遇到去山上幹活的村民,他們一招呼,張氏就放棄回家,想趕緊把地裡的活忙完。
李氏是他們的親奶奶,家裡有米有面,總歸不會餓到兩個孩子。
日落西山,頭頂月亮高懸,張氏才將將的鋤完草,離著老遠就發現一絲異樣,家裡沒有點燈。
李氏摳門歸摳門,但絕不會這麼早就吹燈睡覺的。
張氏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她加緊腳步猛跑幾步回家。
“娘?虎娃?小花?”張氏推開院門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她。
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張氏猛地推開房門,裡面空蕩蕩,哪還有婆婆和孩子們的身影?
張氏嚇的頭皮發麻,她尋了根蠟燭點燃,直奔自己的屋子,這些日子在宋輕雲那裡賺到的銀子,都被她藏在隱秘的角落。
她哆哆嗦嗦把蠟燭放到一邊,徒手挖開炕底下一塊活動的土磚,用手摸了半天,頓時嚇的渾身發抖。
銀子不見了,孩子也沒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藏銀子的地方,只有劉長柱知道,他人失蹤快二十多天,怎麼突然間家裡的錢就不見了?
張氏一時六神無主,慌張跑到鄰居家詢問,結果他們一整天都在地裡幹農活,誰也不知道李氏和兩個孩子去哪兒了。
張氏想了想,直奔劉喜才家,躲在房頂的宋玉見張氏進了院,詫異的同時,忙揭開房頂的瓦片,想聽聽她來做什麼?
劉喜才正跟他兒子喝酒,聽說張氏過來了,不悅的瞪了眼報信的夏珍珠。
“問清楚她來幹啥,你再放人進來,啥時候你都能自作主張了?”
夏珍珠暗暗罵了句髒話,臉上露出小心翼翼表情,“老爺,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的。”
“行了,人來了就讓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