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岙忽然靠過來,在她胳膊上蹭了蹭,心滿意足說道,“好啊,輕雲,我的命就交給你了。”
宋輕雲懷疑他腦子被撞壞了,不然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不符合他身份的舉動。
像個……像個求糖吃的小孩。
廝磨了一會兒,慕青岙抬手在受傷的手臂上點了幾下,封住血脈後,傷口就不再出血。
看到此景,宋輕雲又高度緊張起來。
“我就說他們給的止血藥有問題,根本就不止血。”
“不是,是毒素讓傷口不癒合,不過還是謝謝輕雲,沒有你我可能就死了。”
“呸!別說喪氣話,你還不是因為我頭上傷口不癒合,才不得不冒險跟大部隊分開。”
“你都知道了?”
“……是。”
輕雲紅了眼睛,這時候不是追究誰對誰錯,關鍵在危機關頭有人願意幫助你,就是這份真心,讓宋輕雲對他的態度慢慢改觀。
“你現在真的不要緊嗎?我去問問那位大叔,問問他還有沒有能夠解毒的藥,你這樣看著很不好。”
慕青岙吃力的擺擺手,“讓我靠一會兒好嗎?就一會兒。”
宋輕雲紅著眼,一動不敢動,讓慕青岙靠著自己的肩膀。
安寧只有片刻,很快領隊頭人過來,發現摘下兜帽的慕青岙異常的俊美,即便是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可渾然天成的威壓讓人不敢輕視。
頭人心下一駭,他常年行走在生死線上,早就練出一雙火眼金睛,還好他沒有讓手底下的人欺負宋輕雲,不然的話,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位公子,你失血過多,看樣子我們的藥沒有幫到你。”頭人極其恭敬的躬身說道。
慕青岙抬起頭來,目光陰冷的掃過後面交頭接耳的壯漢們,他微微揚揚下巴,淡然說道,“內人已經跟我說了,是大叔及時伸出援手,才不至於我二人葬身雪海,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請問大叔尊姓大名?”
“公子言重了,身為大周子民,在外就是朋友靠朋友,不足掛齒。鄙人姓顧,人喚我顧老大,沒有什麼能耐,領著幾位兄弟,勉強在邊塞討口飯吃。”
慕青岙點點頭,微微闔了闔眼,見狀,顧老大忙說道,“公子若不嫌棄,就到我的馬車裡休息,可好?”
慕青岙沒有拒絕,而是指著宋輕雲說道,“你去車裡暖和暖和,有兩個時辰,我們就能到戎城。”
宋輕雲不想離開他,慕青岙暗暗捏了捏她的手指頭,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可是那抹笑意根本不容拒絕,宋輕雲只好爬進車廂。
慕青岙則是騎著馬走在她旁邊,濟塵脾氣很古怪,不準任何人靠近慕青岙,就連過來送水的頭兒都差點被他踢中心口窩。
慕青岙拍了拍濟塵的脖子,目光在周圍幾個壯漢身上打著轉。
輕雲跟他說的第一句話,仍叫他心有餘悸。
如果他晚一點醒過來,輕雲被他們欺負了,他定會殺光所有人替她討回公道,可是給輕雲造成的傷害卻是一輩子,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商隊緩慢的往前行走,慕青岙也不著急,輕雲腳上的凍傷很嚴重,她再也經受不了在馬背上的顛簸,怕她一個人寂寞,慕青岙在她車窗外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經過一片低矮沙丘時,顧老大突然對同伴打了個手勢,隊伍停止前進,那些壯漢紛紛掏出藏在衣服裡的砍刀,警覺的盯著四周。
“出了什麼事?”發覺馬車不動,輕雲探出頭來小聲問道。
“噓!”慕青岙做了個噤聲動作,目光犀利的盯著不遠處的一片掛滿積雪的樹林。
此處已經接近北胡王設立在戎城的行宮,商隊之所以選擇這條路走,大概是覺得行宮附近都有衛兵把守,貨物就不會被搶,他們也減少些風險。
顧老大此時如一頭蟄伏起來的猛虎,委下身子蹲在地上聽了半晌,然後對身後的壯漢打了個他們之間能看得懂的暗語,很快就有三個人分散開,繞過雪丘,從外圍包抄小樹林。
“輕雲,到我的馬背上來。”
慕青岙彎腰摟住輕雲的腰帶到馬背上,將她摟緊貼在自己的胸口,低聲說道,“樹林裡至少埋伏著十人以上,現在弄不清楚是針對我還是單純的搶劫貨物,一會兒我們從後面溜走,記住千萬別出聲。”
“嗯!”輕雲側過頭,給他一個安定的眼神,手裡不由的攥緊濟塵的鬃毛。
濟塵不安的甩著蹄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它預感到接下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