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豆寶已經睡醒了,正眼巴巴的等著他親愛的孃親回來。
結果宋輕雲因為激動過度,狠狠的親了豆寶幾口就昏倒在地,慕青岙驚慌失措把她抱到床上,一檢查是疲勞過度引起的暫時性休克。
一家人終於齊齊整整的團圓了。
豆寶不在對慕青岙抗拒,在山裡慕青岙誘導他喊自己“爹”,一開始豆寶覺得彆扭,可是與慕青岙相處的五天五夜,他似乎找到了在劉家村依賴“林許岙”的感覺。
他一個小孩子,經歷大人都不曾經歷過的苦難,還是在他幼小的心靈裡埋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那天晚上豆寶做噩夢,哭著從夢中驚醒,慕青岙就抱著他給他講故事。
故事很精彩,豆寶也忘記恐懼,最後慕青岙認真嚴肅的告訴他一個事實,自己就是他的親爹,在劉家村那個“林叔叔”也是他假扮的,並且囑咐豆寶,這是他們男人之間的秘密,叫他幫著保守,等到合適機會,再跟他孃親坦白。
第二日一早,宋輕雲醒來,手摸到身下柔軟的褥子後,心才真正的變踏實。
“夫人,你醒了?”守在床邊的素衣,慘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站起身要服侍她起床。
“素衣,我怎麼能讓你伺候我?你自己還是個病號呢!”
“夫人,你就讓我做這些吧,不然我心裡不安,是我失職才害的你和豆寶少爺遭此劫難。”
“胡說什麼呢?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算那天你沒有離開,過後還會有別的災難降臨到我頭上。”
京都那些巴不得他們死在北胡的人,說不定此時正大肆慶祝呢。
“可是我是王爺安排保護夫人的……”
宋輕雲揉了揉額頭,素衣屬於那種認死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她只好認輸,指指搭在架子上的衣服,“你幫我遞一下。”
頓時,素衣興高采烈的單腿蹦著去給宋輕雲拿衣服,宋輕雲哭笑不得,利索的穿好衣服就謊稱自己要如廁,溜到樓下打了水洗漱。
她從來不願意以邋遢的容貌讓孩子看到,所以收拾差不多了,就上樓敲慕青岙的房門。
開門的是慕青岙,看到煥然一新的宋輕雲,他的唇邊不自覺的就溢位溫柔的笑意。
“昨晚睡得好嗎?”他側過身子,讓宋輕雲進來。
“唔,一夜無夢,倒是很長時間沒有這麼安穩過了。”她笑眯眯的伸手去抱床上的豆寶,回頭說道,“謝謝你的薰香,我很喜歡,等回去能不能送我一些?”
慕青岙含笑點頭,“你想要多少都有。”
他拿起一件長衫要穿上身上,怎料扯到後背上的傷口,“嘶”的一聲叫了下,輕雲警覺,問道,“你受傷了?”
“嗯,後背有道口子,不知癒合沒癒合。”慕青岙不以為然的說道。
豆寶拍打輕雲的肩膀,讓她看床上的血跡,“……疼!”
他想喊“爹爹”,話到嘴邊想起與慕青岙的秘密,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小臉憋的通紅。
宋輕雲的注意力都在床上斑駁的血跡,她忙放下豆寶,毫不猶豫的掀起慕青岙的中衣,果然上面也有血跡。
“你這人,受傷了怎麼不叫劉大人給包紮一下?”
看到她嗔怒的樣子,慕青岙的心裡軟的一塌糊塗,他愛極了宋輕雲小女人的模樣,嘴上卻說著,“不礙事,挺挺就過去了。”
“這叫什麼話?現在我們都安全了,沒有藥材就去康爵的行宮要,有傷怎麼能隨便忍著?”
她小心翼翼的扯開慕青岙的中衣,肩膀上露出一條巴掌大的傷口,邊緣被衣服摩擦,滲出不少血跡。
“什麼時候受的傷?我看有的地方結痂,有的地方肉還翻翻著,知道你是男人,能忍,但你也別做沒腦子的英雄,要是感染了可怎麼得了?”
她的目光掃到慕青岙背上其他地方,傷疤幾乎遍佈,觸目驚心。
她的心沒來由的抽搐了一下,疼的她直皺眉頭。
“你等著,我去叫劉大人。”宋輕雲慌忙出去,她無法想象年紀輕輕的慕青岙,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樣殘酷的人生。
劉延平過來給他上藥,包紮,同樣跟宋輕雲一樣絮叨了半天。
“你還笑啊?”宋輕雲見他臉上始終掛著雲淡風輕的笑,氣不打一處來。
“以後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命只有一次,你以為誰都會像我一樣幸運?”
“嗯,我以後就聽輕雲的話,保證惜命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