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棧,阿霖的腿肚子就開始發軟,走不動道。
“要不我揹著你?”豆寶蹲在他面前,嚴肅問道。
“少爺,你別取笑我了,我這是生病躺的太久,歇一會兒就沒事了。”
“給你,喝一口就有勁兒了。”豆寶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瓷瓶,塞到阿霖手裡。
“這、這是啥啊?”
“玉壺春,我從爹的酒壺裡倒出來的。”
“酒、酒啊?”阿霖嚇的差點把瓶子給扔了。
“你小點聲啊,被我娘知道你喝酒,她會揍你的。”
阿霖已經嚇哭了,他哼哼唧唧道,“少爺,是你給我的,再說我還沒喝呢。”
“你趕緊喝!”
“喝了夫人會打我。”
“我不告訴她,你快點,我娘說酒壯慫人膽,你喝了就好了。”
“少、少爺,你是不是在罵我?”
“我有嗎?你別婆婆媽媽的,我們趕緊去縣衙看看那個壞蛋,一會兒天都該亮了。”
阿霖可不想變成他爹那樣的酒鬼,就把瓷瓶子還給豆寶,顫顫巍巍站起來,走了幾步後,身子適應了,腳步也變快了些。
“少爺,你知道縣衙在哪兒啊?”
兩人手拉著手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大月亮地,照的兩邊的店鋪明晃晃的,頭頂上不時傳來夜鳥的啼鳴聲,偶爾從街道的陰暗處竄出來一兩隻野貓野狗,嚇的阿霖緊緊攥著豆寶的衣襟不撒手。
“我知道,白天的時候我已經走了一遍。”
白天豆寶就計劃好要鍛鍊阿霖的膽子,所以在天黑前央求慕青岙帶他在縣城裡逛了一圈,特意問了衙門在哪裡,到了跟前還要進去參觀一番。
慕青岙寵他更是無法無天,就算去皇宮裡參觀他也會帶豆寶去,何況是一個不起眼小縣城的縣衙,從頭到尾,還沒有宋輕雲家裡大。
很快小子就確定了關押黃老三的地方,小子臨走時對笑的跟菊花似的縣令擺手說再見,果然他說到做到,兩個時辰後,他帶著自己的小廝又回來了。
“就在那裡,看到了嗎?”豆寶指著不遠處一個堅實的石頭房子說道,門邊靠著兩個打盹的衙役。
“少、少爺,我們還是回去吧!”阿霖打著哭腔說道,他覺得自己這一趟又要嚇出新的毛病了。
“不行,都到這份上,你是想當一輩子縮頭烏龜?”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阿霖總覺的豆寶的話裡有毛病,關鍵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兩個小孩子管啊!
“你快點過去,拿這把匕首削掉黃老三的一隻腳,叫他以後沒有腳走路,就不敢再去搶人家孩子。”
“少爺,你好可怕啊,我就劃傷他腳背好不好?”
這又不是殺雞,怎麼能說的這麼輕巧?
豆寶轉了轉眼珠子,看來阿霖不知道這把黑曜石匕首的厲害,就算他輕輕劃一道口子,很有可能把黃老三的腳筋砍斷。
“好,你只要能克服心裡的恐懼,就算贏了第一步。”
阿霖被他猛地推出去,打瞌睡的衙役並沒有發現他們,兩人幾乎貼著地皮鑽進那道石頭牢房,裡面陰暗潮溼,潮蟲老鼠遍地,有的還大膽地在豆寶的身邊爬來爬去。
精神高度緊張的阿霖突然感覺衣袖被人拽了一下,他回頭一看,豆寶腳底下有個碩大的老鼠在掙扎。
“少、少爺啊,你腳底有隻老鼠。”阿霖嚇的牙齒打顫,他驚悚的打量豆寶,懷疑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家三歲的小少爺。
“我當然知道這是老鼠,你快殺了它,我要踩不住了。”
“殺、殺老鼠?”
阿霖的聲調都變了,天可憐見的,大半夜的他為啥不是躺在床上睡覺,而是鑽進恐怖的大牢裡殺人,殺老鼠?
“快點啊,它要跑了!”
豆寶氣得猛地抓起阿霖的手,把匕首塞給他,然後猛地用力一戳,掙扎中的老鼠發出最後的慘叫聲,一命嗚呼,所有動作行雲流水,阿霖到最後都在懵逼狀態中。
“太棒了,阿霖,你終於敢殺老鼠了。”
豆寶激動地為他鼓掌,忘了自己現在是在陰森森的大牢,稚嫩的童音把裡面關押的幾個人都給吵醒。
阿霖看著地上被開膛破肚的大老鼠發呆,他在家也打死過老鼠,不過使用鐵鍬拍死的,誰能告訴他,有人用刀殺老鼠的嗎?他還是個孩子啊,心靈已經受到暴風般傷害了好不好?
“阿霖,那邊還有一隻,它快要咬你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