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雲急匆匆趕回家,老遠的就聽房子裡有哭聲傳來。
她心急如焚,不由的加快腳步,到了跟前才聽出來是紫翎在哭。
大門在裡面反鎖著,林許岙見狀,一個箭步飛身過去,跳到牆內開啟門,輕雲慌張往屋裡跑,只見紫翎趴在炕沿邊,旁邊放著一碗涼透了的糊糊,豆寶禁閉雙眼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輕雲腦子轟的一下,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拖走痠軟發抖的雙腿挪過來,慌張問道,“豆寶他怎麼了?”
“小姐,你可回來了,豆寶少爺不吃我熬的粥,他有三個時辰沒吃東西,就喝了一點點糖水。”
輕雲趕緊抱起孩子,剛想撩起衣襟,轉頭對紫翎說到,“快去給我洗塊熱毛巾,我還沒擦手。”
輕雲悔恨死自己的決定,要是豆寶有個三長兩短,她絕不會原諒自己的。
正處在哺乳期,輕雲的胸口脹的生疼,細心用毛巾擦拭過身體之後,趕緊給豆寶餵奶。
她不敢給孩子喂的太飽,怕再傷到柔弱的脾胃,豆寶似乎能理解他孃的心思,吃飽了之後吐出**,吮吸著小嘴沉沉睡去。
孩子太省心了,可是輕雲不敢大意,他生下來就不會哭,餓了病了只會用可憐巴巴的眼神來表達,彷彿知道孃親不容易,從生下來就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吃晚飯的時候,林許岙看看炕上逗弄孩子的輕雲說道,“明日我去找孫掌櫃拿肉,後天就由我一個人去集市賣吧?”
宋輕雲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林許岙發覺自己可能僭越了,忙紅著臉低下頭,快速扒拉碗裡的飯。
紫翎見狀忙接話到,“小姐,我跟林大哥一起去,你看咋樣?”
輕雲緩和了表情,點頭說道,“行,就交給你們來做吧。”
兩人頓時暗舒口氣,特別是林許岙,眉眼彎彎,唇邊帶著笑意。
收拾完廚房,輕雲囑咐紫翎給林許岙煎藥,紫翎樂顛顛的答應下來,守在爐子前細心熬著藥,一邊和賣力劈柴的林許岙說著話。
翌日林許岙給自己臉上塗抹一番,過來跟輕雲報備一聲,挑著擔子走了。
他發現劉家村離縣城並不遠,昨日乘坐馬車時,就他一個大老爺們,一路上甭提有多彆扭。
他腳力快,用不了兩個時辰就能走個來回。
找到孫老漢買了四十斤牛腱子肉,按照輕雲的吩咐,又買了些豬蹄,林許岙馬不停蹄的往回返。
進入十月,天氣逐漸轉涼,走累的林許岙正坐在一棵大楊樹底下歇息,從南面的官道上突然捲起滾滾的黃土,他警覺的站起身來,挑起擔子就趕緊躲到林子深處。
在山裡轉悠大半年,林許岙一直堅信自己是被仇家追殺的,所以輕雲提出給他易容他一點都沒有反對。
在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誰,他時刻保持警惕。
馬蹄聲越來越近,只見跑在最前面的人一襲黑衣,連頭上的罩著面紗,後面追上來的三匹馬上,都是蒙面黑衣人,手裡揚著明晃晃的大刀,刀刃上似乎沾著血跡。
林許岙又往裡縮了縮,等周圍又恢復安靜,他才挑起擔子,一路狂奔回劉家村。
……
福滿樓二層一共有九間客房,被人整整包了一年,而入住的人卻很奇怪,隔上一兩個月就來住幾天,每次都是三兩個人,而今天卻呼啦啦一下子來了七八個人,個個面上罩著紗,遠遠望去,黑壓壓的令人不寒而慄。
縣衙,劉長春的師爺正向他報告福滿樓的異常。
劉長春聞言,眉頭緊鎖,兀自放下手中茶碗,思量半天沒有個主意。
師爺見狀連忙獻計,“老爺,以小人之見,應該藉著維護治安的由頭卻福滿樓檢視一番,若真是靖王殿下,您這不是得了天大的福分,盡心竭力為靖王殿下辦事即可。”
“說的有道理。”劉長春頓時眉頭舒展,拉直成一條直線,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我問你,宋輕雲那娘們真的帶著個孩子回去的?”
師爺沒想到他費勁口舌說了半天,劉長春想的依舊是風花雪月。身邊有個母老虎一般的夫人,居然還想著外頭的小媳婦,城裡百姓都叫他“草包縣令”一點沒錯。
他忍住心中厭惡,諂媚笑到,“是有這麼一回事,您忘了,令堂被她氣病,夫人不是派李婆子回去侍候了嗎?”
“呦,我給忘了這茬,一會兒你差人去劉家村走一趟,給我娘送幾塊她愛吃的油炸糕。”
“是。”師爺氣的嘴角直抽抽,他堂堂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