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石蘭。”
“石蘭?”汪書棋的腦海裡飛快搜尋著她看過的書,並沒有哪一本記載著這種花。
“對,石蘭。”
輕雲見她伸手去摸石蘭中間拔出來的一根花球,忙阻止道,“別摸!”
汪書棋立即漲紅了臉,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站在那裡,手足無措。
“呃,對不起,我一時著急語氣就重了些,這是一株藥草,花苞有毒,我是怕汪小姐中毒才不讓摸的。”
昨兒夜裡下雪,郭媽媽是怕雪太大壓垮了暖棚,就把石蘭給挪到屋子裡,還沒騰出手搬出去。
一聽說有毒,汪書棋嚇的臉色由紅轉白,呆呆坐在那裡絲毫不敢亂動。
午膳很豐盛,宋輕雲也十分熱情,可是汪小姐幾度晃神,吃進去的飯菜如鯁在喉,咽不下又不能吐,回到自己休息的客房後,忙叫小丫鬟找消食的藥丸來吃。
“小姐,你何苦住在這裡?房間狹窄的還不如咱們家老媽子住的地方,吃的東西更是上不了檯面,就沒見過誰家把一盆有毒的草養在屋子裡,很明顯那個宋夫人有意刁難小姐。”汪書棋的貼身大丫鬟金枝酸溜溜說道。
“你這丫頭又開始胡言亂語,鄉下有這樣的環境已經很不錯了。”汪書棋慵懶的靠著迎枕,另一個丫環銀枝慢慢給她揉著胸口。
“也就小姐心地善良,不與她計較,您是什麼身份?就算她孤落寡聞,無知庸俗,那位素衣也該告訴她。別的不說,就是住的環境也該像樣點,你看看這是什麼炭?咱們家廚房都不用,竟然拿來給我們取暖。”
金枝賭氣用鐵勾子捅了捅地上火盆裡的炭火,“呼”的冒起一股嗆人的煤煙,頓時屋子裡空氣混濁的令人窒息。
“你看看小姐,這叫什麼事啊?夫人要是知道您在這裡挨凍受苦,心裡頭不知該有多傷心!”
聽她絮絮叨叨的,汪書棋心口更加憋悶,“有說話的功夫趕緊開窗通風,你受不了就走,回去我就叫人把你送回家,省得跟著我吃苦受累。”
金枝嚇的“噗通”跪地,白著臉求道,“小姐,奴婢是替你鳴不平,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多嘴亂說,求你饒了我吧。”
汪書棋冷冷的白了她一眼,“你若真心替我考慮,就別拿話給我添堵,學機靈點,該怎麼做不用我教吧?”
“是,小姐,奴婢明白!”
上屋,領著豆寶消食回來的輕雲,正跟郭媽媽說話。
“明兒讓程管事買些銀絲炭給汪小姐用,遠道而來是貴客,咱又收了她昂貴的首飾,可別怠慢了汪小姐。”
紫翎在一旁撇撇嘴說道,“小姐,你都聽到金枝說你壞話,幹嘛不叫她們走啊?”
“她說的沒錯,是我考慮不周。”宋輕雲並沒有生氣,在沒弄清楚靖王爺和汪書棋的目的,她不會讓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紫翎,我現在鄭重提醒你,你和那個金枝,半斤對八兩,都是一樣的直腸子,有啥說啥。所以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若是捅出什麼亂子來,我定不會繞你的。”
紫翎撅著嘴巴,不滿的咕噥一句,礙於郭媽媽也在場,她臉上掛不住,摔簾子去了暖閣。
郭媽媽暗自嘆口氣,夫人就是心軟,念在紫翎在她最苦最難的時候陪伴在身邊,平日裡縱容她的任性,長此以往,終會惹出事端,就怕到時候不好收場。
“郭媽媽,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吧?”見她發呆,輕雲提高嗓門問道。
“哦,是是,夫人,我記住了,你還有什麼吩咐?”郭媽媽恍然回神,連忙說道。
輕雲想起孫家的事,郭媽媽之前在那裡做了十幾年管事媽媽,多少應該知道一些內幕,於是她就把發生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
“啥?”聽說許氏小產被送走,郭媽媽驚的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
“說的是啊,我也沒想到三嫂會出意外。”
孫家幾次三番喊她去小住幾日,輕雲就是怕衝撞了許氏才找各種藉口推脫,這也是郭媽媽的意思,所以乍一聽到許氏小產,下意識的就想到是不是人為原因造成的。
“按理說六個月的胎兒是不容易掉的,天可憐見的,還是個女嬰,老夫人心心念就是想膝下有個孫女作伴,這可如何是好?”
“郭媽媽,這段時間乾孃肯定是憂思憂慮,明日託程管事買些補品送過去吧。”
郭媽媽點點頭,以為輕雲沒啥事了,就低著頭抹著眼淚要走。
“等等,郭媽媽,我還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