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說道:“我沒帶換洗衣服,還是算了吧。” “沒事,我們這裡有舊衣服,”顏董回頭,摁下通訊器,呼叫徐老道:“帶幾件王先生能穿的乾淨衣服上來。” “這……不太好吧?” 顏董根本不由我拒絕,說道:“多大點事兒,洗個澡而已,又不是要看你。一身汗臭,躺床上睡覺能舒服?快去吧!” 我被強行推進了浴室,徐老將替換的睡衣遞給我,並且又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我敢肯定,顏董絕對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徐老八成是有的,就像是老人家著急看著自己閨女出嫁一樣。 洗了個澡之後,我換上了寬鬆的睡衣。 再躺回床上,果然舒服多了。 顏董和顏卿憐也各自上床睡覺,至於她們有沒有睡著,那就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今晚我不能睡太死,為了以防萬一,我將隔壁房間的胡妻喚來守門。但很快,門外傳來一聲尖叫,顏董和顏卿憐觸電般坐起,摁下窗頭的通訊器,緊張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很快,徐老沉穩的聲音傳來:“沒事,王先生帶來的客人正站在門口,嚇到了守夜的保姆。” 顏董重重的鬆了口氣,她們已經被嚇成驚弓之鳥了,雖然躺在床上,但根本沒有睡著,一點動靜就能將她們驚醒。 徐老又問道:“要讓這位客人進去嗎?” 聽到這話,顏董將目光投向了我,顯然是在徵詢我的意見。我點了點頭,說道:“讓她進來吧。” 胡妻在身邊能發揮的作用更大,她在房間裡守夜,遠比在門口守夜更好。 顏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請她進來吧。” 話音一落,徐老開啟了臥室房門。在昏暗的燈光中,胡妻緩緩地飄進了房間內,寬大的斗篷在地上拖行。 顏卿憐在見到胡妻的那一刻,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她哆嗦著嘴唇,縮排被窩裡,用被子蓋住頭,像是被嚇到了。 顏董的表現比女兒要好,她露出標誌性的禮貌微笑,和胡妻打了個招呼,後者當然沒有回應。我解釋道:“你不用在意它,就當它是個衣架子就行。” 顏董有些詫異,說道:“這……不太好吧?” 我有心想要解釋,但又擔心嚇到她,本來她就擔驚受怕,再承受更多壓力,只會讓她徹夜難眠。 “沒事,別管她,你睡你的。”我只能這樣強硬的說道。 顏董瞥了一眼胡妻,沒再多說什麼,躺下繼續睡覺。但我心裡清楚,她和顏卿憐一樣,其實根本沒睡著。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夜色越來越深了,窗外響起了蛙鳴,但很快又寂靜下去。噼啪的雨點聲傳來,外面下起了大雨,原本平靜的海面驟然變得兇猛可怖,閃電劃破天穹,在一閃而逝的亮光中,我看到波濤掀起萬頃巨浪,重重地拍在海岸的崖壁上。 隨後,一陣隆隆的雷聲在天邊咆哮,格外駭人。 傾盆大雨模糊了窗面,嘩啦啦的水聲不絕於耳,整棟樓好似浸泡在了雨中。我睜著眼睛,輾轉反側,心想這麼大的雨,張天師未必會這時候來。 再說了,陳瞎子算的也不一定準。 說是今天,可誰知道是今天的凌晨,還是今天的午夜呢?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又響起一聲尖叫。 顏董再次從床上坐起,她神情憔悴,詢問徐老道:“發生什麼事了?” 徐老說道:“呃,王先生帶來的另一名客人也站在門口,嚇到了輪崗的保姆……” 顏董嘆了口氣,看向我問道:“那個,王先生,您看這是……” 我心想王邪不會無緣無故忽然起來,他來找我肯定是有原因的,於是說道:“讓他也進來吧。” 徐老開啟門,只見腦門上貼著俘虜的王邪走進臥室,臉色死人般蒼白。乍一看,就好似一具殭屍。 顏董再次掛上標誌性的客套微笑,和王邪打了個招呼。王邪沒搭理她,反而看向了我,沉聲說出了自我認識他以來的第三句話: “他來了。” 聞言,我微微一愣,窗外一道閃電劃破烏雲。我下意識問道:“誰來了?” 但很快,我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實在沒有想到,張天師來的這麼急,三天一到,甚至沒有早一分、也沒有晚一刻,在大雨夜就直奔顏董家中。 而我也在此刻意識到,張天師給顏卿憐下蠱,不僅僅是貪戀她的美色,可能還和七巧玲瓏心有關。否則沒辦法解釋,他為什麼會如此上心。 在隆隆雷聲的雨夜中,外面忽然傳來一聲槍響。我猛地拉開窗簾,聽到了慘叫聲。顏董喝顏卿憐嚇得臉色蒼白,她們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又有幾道槍聲響起,火光一閃而逝,這次我看清楚了,在院子外的草坪上,站著一個扭曲的人影。保鏢們正對著那個人影開槍,火光照亮了他們驚恐的臉,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何等可怖的事物。 下一刻,他們驟然發出慘叫,我甚至沒看清張天師是如何出手的,那些保鏢們就一個個都倒下了。 那道人影慢慢地向別墅走來,忽然一仰頭,目光和我相撞,我們隔空對視。又是一道閃電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