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喋喋不休,說起來就沒完。正當她說得起勁的時候,我忽然皺起了眉頭,打斷道:“噓!” 劉姐當即噤聲,左顧右盼,問道:“咋了?” 就在她方才說話的時候,我又瞥見房間裡有影子一晃而過……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而且,我還聽到了一陣輕微且怪異的聲音,具體的細節形容不出來。 按道理來說,燭火在我背後,我的影子在我的身前。如果有人從我背後跑過,那正對著我的劉姐應該能看到才是。 可她剛剛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我回過頭,在客廳的木桌上,放著一小盞豬油燈,火光昏暗搖曳。環顧四周,在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靜靜地窺視著我。 這種感覺過於強烈,我沒辦法忽視,但依舊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開眼,而是詢問劉姐有沒有多餘的蠟燭或者煤油燈。 之所以這麼做,原因無他,就是因為疼。 這段時間舌尖咬得有點勤,我感覺舌頭好像有點發炎了,吃飯都費勁。就算這裡有什麼髒東西,我也不是很怕,一來有柳仙傍身,二來邪祟這玩意向來欺軟怕硬,要倒黴也是劉姐先倒黴,到時候我再開眼也不遲。 “有,家裡有些沒用完的蠟燭,還有些豬油……” 劉姐翻箱倒櫃,找了半天沒找到,她只好訕笑著說道:“平日裡家務都是留香在做,我實在不知道蠟燭都放哪了。” 說完,她就喊道:“留香!你把蠟燭放哪了?” 沒有回應。 靜悄悄的。 劉姐皺起眉頭,說道:“怪了,這丫頭平日裡一喊就應聲。怕不是因為今天有外人,所以怕生?” 她扯起嗓子,又喊了幾聲:“留香!死丫頭!蠟燭在哪!” 我覺得不對勁,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閻留香房門前,輕輕推開木門,藉著的火光往裡一瞅,只見裡面空無一人。 劉姐跟在我身後,看到這一幕,怔愣的說道:“咦?人呢?” 我隨手拿起客廳唯一一個煤油燈,走進了逼仄的房間內,環顧四周。 剛開始,我還以為閻留香是等不及了,自己偷偷逃跑。但仔細觀察了一番後,我發現了蹊蹺,房間裡有輕微打鬥的痕跡,窗臺邊緣有指甲抓撓的痕跡,還有一絲絲血跡。 可以想象,有人闖進了閻留香的房間,捂住了她的嘴巴,將她強行拖出窗外。而她死死的抓住窗臺邊緣,結果木頭倒刺刺入指甲,在窗臺上留下了劃痕,而她也被人抓走了。 我抽了抽鼻子,沒有聞到任何異味,也沒有感受到絲毫陰氣。 我下意識覺得是段九爺在鬧妖蛾子,回頭走進旁邊的次臥,趙德柱和段九爺都醉得不省人事,睡得死死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穿過閻留香的房間,我正準備順著視窗翻出去,卻忽然被劉姐抓住了衣角,只聽她說道:“王先生,這個點了,外面實在是危險……” 我身體停頓了一下,說道:“我不怕鬼。” “不是鬼,反正就是不太安全……” 劉姐話還沒說完,我就翻出了窗戶。 平房沒有後院,一翻出窗戶,就是茂密的雜草,看不出半點痕跡。我單手掐訣,隨手抹了一下窗臺的血跡,開始施展望氣術。 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因果線,從我手指指腹的血跡開始向黑暗深處延伸。 我舉著豬油燈,在寂靜的山村內獨自行走著。忽然間,有什麼東西從我腳邊躥過去,我低頭一看,是白天裡在村頭看到的那隻土狗,它依舊垂著腦袋,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嘴裡好像叼著一塊肉骨頭。 空氣裡的血腥味變得濃郁起來,帶著一絲絲鐵鏽的味道,我覺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聞到過。看著那條土狗跑遠,拐角走進一戶人家的後院裡,我這才轉過身,繼續循著因果線走著。 那種不同尋常的感覺越來越濃烈了。 走了一陣,我經過一個豬圈的時候,隱約聽到了奇怪的哭泣聲。按道理來說,豬圈裡邊是沒有人的,但是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我看到了一個人影的輪廓。 那人脖子被鎖鏈拴住,就和畜牲一樣,哭泣聲就是從它身上傳出的。 我俯下身子,湊近了去看。那人似乎被我嚇到了,渾身開始顫抖,往豬圈角落裡蜷縮。而我這時候,才看清裡邊捆著的,竟然是個渾身髒汙的女人! 她發出壓抑且驚懼的叫聲,那聲音好似野獸嗚咽。我震驚的瞪大了眼,問道:“怎麼回事?誰把你捆在這裡的?” 她張開了嘴巴,似乎是想要說話,卻只能發出一陣口齒不清的聲音。我這才注意到,她嘴巴里邊沒有舌頭,也不知道是被拔掉還是被割掉了,那模樣看起來格外的悽慘駭人。 我繞到這豬圈的前面,敲了敲這戶人家的門,結果沒有任何回應。於是我乾脆挑開他們的窗戶,往裡邊一看,臥室裡竟然沒人,這屋子裡是空著的。 人呢? 我內心越發疑惑,同時湧出不好的預感。 閻留香被人抓走,肯定是凶多吉少,沒有多少時間留給我逗留了。我瞥了一眼豬圈裡的女人,說道:“等我回來了再救你出來。”說完,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