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僅僅因為錢志寧的求饒而放他一馬,以他的性格,難免回過神來後會說我輸掉了賭約。 如果錢志寧的賭注和我一樣,我未必不能放他一馬,但他想要我的命,那我就不能手軟了。 隨著黑霧侵蝕程度越來越重,他好似看到了陰曹地府,又好似在遭受無盡的折磨,發出非人般的慘嚎,身體四肢不停地抽搐著,彷彿馬上就要死去。 此時他嘴裡發出微弱的呻吟,似乎已經承受不住這種痛苦。我知道,審訊的痛苦是要一波一波的來的,要讓人鬆懈一下,再來一下狠的,再鬆懈一下,反覆迴圈十幾次,鐵打的漢子都熬不住。 我將黑霧收回,錢志寧雙目無神的癱在地上,像是渴死的魚一樣喘息著。半晌後,他回過神,看我的目光裡充滿了畏懼。 我詢問道:“怎麼樣?認輸嗎?” 錢志寧慫了,但不願鬆口,說道:“平、平局吧?我沒有跪在地上求你殺我……就算你殺了我,你也算輸了,我只要撐過十分鐘……” 見他還懷著僥倖心理,我冷笑一聲,乾脆利落的給他來了一下狠的。 無盡的黑霧席捲整個房間,就連凡人都能感到溫度正在飛速變冷,黑霧如同細針一半,從錢志寧面板的毛孔刺入,一點一點的灌入他的四肢百骸,蹂躪他的靈魂,讓他清醒地感受著這非人的折磨。 就算是鐵人,都扛不住這種痛苦,何況錢志寧?他沒有力氣動彈了,嘴眼歪斜,嘴角流出口水,似乎理智都要潰散。半晌後,他的下半身傳來一陣腥臊味,竟然是失禁了,溫熱的液體打溼了他的褲子和地毯。 在他痛苦得即將失去神智的那一刻,我再次收回了黑霧。 錢志寧躺在地上,雙目無神,眼裡湧出淚水,似乎喪失了對外界的感知。我輕聲說道:“十秒鐘後,我還會再來一次,更狠更恐怖的。” 如果錢志寧死撐著不跪下來求我,那也沒關係,反正這一輪過後,他就會瘋掉。 聽到這話,錢志寧終於有了反應,他像是應激一樣,身子一顫,雙目圓瞪,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我,顫抖著說:“不要……求求你,我不要了……” 我面無表情的開始倒數:“十、九、八……” 錢志寧聲音嘶啞的說道:“顏董!求您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幫我說說話吧!那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七、六、五……” 錢志寧終於崩潰了,他像是用盡全身力氣,吃力的坐起來,試圖對著我跪下。而我依舊在面無表情的倒數:“四、三、二……” 錢志寧腦門冒出了汗,他哭著對我磕了個響頭,說道:“求您殺了我吧!就算死,我也不想再來一次了!我認輸,我認輸!求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一。”我輕聲說道。 話音落下,錢志寧驚恐的抬起頭,看向我。而我也不準備食言,既然已經賭贏了,那就沒必要再多費力氣了。 錢志寧等了半晌,沒等到那痛苦的折磨,他像是劫後餘生一半,撲通一聲躺在地上,失心瘋一樣哈哈大笑兩聲,雙眼一翻,竟然是昏了過去。 我絲毫沒有勝利的快感,這感覺就像是捏死了一隻臭蟲,結果沾上了一身臭味。 “顏董,叫人處理一下吧?”我揮了揮手,想要散掉空氣中的臭味。 顏董和徐老都看呆了,他倆看我的目光也帶著畏懼,在我出生詢問下,他們這才回過神來,叫服務員和保鏢把錢志寧拖走,然後清洗一下地毯。 隨後,顏董似乎莫名對我有了更多的信心,說道:“大師,您一定能救回我女兒的,對不對?” 我嘆了口氣,還是沒給出肯定的答覆。但顏董也不追問了,似乎覺得我肯定能做到。 這時,我意識到,想要讓別人信我,不僅要有菩薩心腸,還須要有金剛怒目的手段,否則只會被人當作軟柿子。 華佗那麼高明的醫術,遇上曹操還不是說死就死了。 徐老拿來一張支票,我低頭一看,又是十萬塊錢。但這錢我受之有愧,原本之前的十萬塊就是治好她女兒的酬勞,如今她女兒復發,說明是我辦事不利,哪有坐地起價再拿十萬的道理? 但顏董非要我收下,如果我不收下,她反而會揣揣不安,就跟做手術的醫生不收紅包,病人家屬反而擔心醫生手術不盡力。 我只好勉為其難的收下,再推諉還回去,就顯得有些矯情和不近人情。這事我記在心裡,算是欠了顏董一個人情。 有時候,人情也是能用錢買來的。 隨後,徐老說道:“我託人去裁縫鋪取衣服了,剛取回來,王先生您要不要換上?有什麼事,吃完宴席再說如何?” 他還能保持冷靜,處理事情不急不躁。顏董也緩過神來了,既然穩定住女兒的情況,接下來就要想辦法根治。 還有那個害她女兒變成這樣的人,也要想辦法處理掉。 徐老帶著我去更衣室,換上了訂做好的衣服後,他又帶了個私人理髮師過來,幫我梳理了一下一頭雜亂的碎髮,弄了個背頭,看上去很有氣勢。 李暇也換上了新衣服,喜滋滋的對著鏡子臭美。時不時還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