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柱自然不同意,他排列的位置是最安全的,太靠近王邪,未必是一件好事。 譬如危機發生時,王邪能反應過來,快速躲開,但未必來得及提醒,那倒黴的就是第二個人了。 趙德柱說道:“說好了的順序,無緣無故變了做什麼?我覺得就之前那樣挺好的……”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把手搭在了老姚的肩膀上,沉著臉說道:“別磨磨蹭蹭,動作快點,我們還有其它正事要辦。” 趙德柱搓著手,說道:“呃,找蛇的事情,要不還是大師您自己辦吧?我就算去了,也只是一個拖累,要不您把我送出這工地,也不會耽擱多久……” 聽到這話,我抓著老姚的肩膀,轉身就走。 現在分道揚鑣,也為時不晚。 卻不料老姚忽然停下腳步,竟然幫趙德柱求情,說道:“老闆,你倆不是一起來的嘛?都是兄弟,要不行個方便?”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人各懷鬼胎,表面對我恭恭敬敬,心裡其實只是把我當作達成目的工具罷了。 老姚只是為了我的錢,而趙德柱也只是為了利用我提供安全保障,我們三人之間,沒有任何情義可言。 若真是大難臨頭,趙德柱和老姚肯定會選擇各自飛。 我冷笑一聲,說道:“好啊,我這人向來不喜歡勉強人,那你兩回去吧,明天我會把說好的錢打老姚卡上,二位慢走不送。” 聽到前半句話,兩人還眉開眼笑,但聽到後面‘慢走不送’時,兩人都變了臉色。 趙德柱雙手合十,態度誠懇的說道:“大師,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就幫我這最後一次吧!只要您願意送我出去,我做牛做馬也報答你!” 當初他就是這副作態,讓我心軟了,覺得他還算是一個講道義的人。 但現在看來,當初的我真是天真,趙德柱的這副作態,只不過是在強者面前裝出來的謙遜罷了,就好似他去給顏董辦事的時候,同樣也是恭恭敬敬。 可實際上,他對顏董有多少情義呢? 一切都不過是生意罷了。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道:“要不是念在以往的情分,你現在就該和你小舅子一起下去了。” 老姚當即插嘴道:“老闆,我和他可不是一路人……” “閉嘴!”我低喝道。 隨後,我盯著兩人,一字一頓認真的說道:“既然說了要走,就別婆婆媽媽,像個娘們一樣。老趙,當初是你自己要來的,我沒強迫你;老姚,之前我打算請癩頭蘇,也是你自己攬的活,我也沒強迫你,你做一半打算走人,可以,我錢照付,但不帶反悔的,懂麼?” 老姚訕笑,狡辯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跟一個隨時可能跑路的人去冒險?”我反問道。 老姚啞口無言。 我不再和他們糾纏,默唸請神咒,請柳仙上身。 胡妻猛地在月光下展現她的真面目,那顆猙獰而完美的狐狸腦袋,緩緩地落在了我的脖頸上,那紫金道袍也披在了我身上,袖口衣襬寬頻,夜風一吹,獵獵作響。 老姚還是頭一回看到我請神的模樣,被嚇得臉色蒼白,忍不住後退兩步,一腳踩空,連忙扶住手腳架,這才不至於摔下去。 趙德柱也嚇得瞪大了眼,嚥了口唾沫,沉默不語。 我將手放在了王邪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讓他領著我,緩緩地走進了陽臺裡邊,再次進入了漆黑的樓層中。 身後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那是趙德柱和老姚在沿著手腳架攀爬。 他們眼看我拒絕幫忙,就打算自己沿著手腳架趴下去。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在樓體外面可以睜眼,比大樓裡邊安全多了,而且不會迷失方向。 落地之後,他們只要按照員工手冊行事,很有可能會安全回到集裝箱保安亭內。只需要在保安亭度過一夜,他們白天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我沒有阻攔,搭著王邪的肩膀,走向大樓深處。 黑霧從我的七竅湧出,瀰漫了每一個角落,成為了我無形的‘眼睛’。 我沒有著急沿著蛇鱗的指引上樓,而是順著腳步聲,悄然跟在那些巡管後面,看看他們到底抓人做什麼。 只見他們一路拖著那些工人下樓,因為有著不能睜眼的規則,所以工人們不敢反抗,抱著一絲巡管是將他們放走的僥倖心理,順從的往下走著。 但很快,其中就有人發現不對勁了,引起了一陣騷亂。 “已經下了四樓了,怎麼還在往下?”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再也不違反員工守則了!” …… 我跟在他們身後,‘看著’巡管帶著他們走進了地下室。 一層的地下室應該是空曠地下車庫,此時還沒裝修,只有一片粗獷的水泥毛坯,每走一步,都能傳來空曠的迴音。 穿過停車場後,他們還在往下走,越來越深、越來越黑,一股潮溼的黴味揮之不去,土腥味和沙土的味道直衝鼻腔,甚至讓我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在走到地下三層後,巡管們終於停下了腳步。 樓梯的盡頭是一扇鐵門,此時正散發著不詳的氣息,我聞到了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