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燈泡光線比集裝箱裡的蠟燭燈光要亮,一抹昏黃的燈光從門縫裡刺入。 我謹慎的往外面瞄了一眼,如果有危險,我會立即關上鐵門。 外面依舊很安靜,就好似風都停了。我伸出一根手指,沒有感受到陰氣,這才慢慢地把門縫拉大。 王邪百無聊賴的站在外面,似乎什麼都沒遇到;胡妻站在他身旁,依舊毫無反應。 於是我徹底把門拉開,向外跨出一步,順手將大門虛掩。環顧四周,夜色依舊沉寂,什麼也看不出來。 走了麼? 烏鴉離開了? 正當我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烏鴉聲在我後腦勺炸響! 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王邪就好似離弦之箭般,身形化作一道殘影,猛地摟住我,將我猛地拉開。 一道勁風從我眼前拂過,烏鴉叫聲從身前劃過,我終於看清了發出叫聲的是什麼東西! 只見站在我眼前的,是一具由腐肉組成的人形烏鴉! 它全身骨架都是由各種人骨頭拼湊而成的,身上附著的腐肉也是人肉,大約有兩米高,雙臂沒有胳膊,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骨翼,它腰背佝僂,雙腿反弓,腦袋有幾分類似烏鴉,碩大的眼珠沒有眼白,瞳孔一片猩紅! 和那個骷髏傀儡一樣,這人形烏鴉也身體關節都連線著無形的白線。和骷髏不一樣的是,它身上的白線是往上連線著的,白線末端直入夜幕之中。 “這是……什麼玩意?”我低聲說道。 只見那人形烏鴉仰頭,腹腔裡發出一陣烏鴉叫聲,我頓時覺得頭暈腦脹,尤其是和那猩紅的眼珠子對視之後,手腳頓時一陣麻木冰涼,那種感覺就有點類似請神上身,讓人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人形烏鴉猛地再次撲擊而來,好在王邪在我身邊,拉著我再次躲開。 兩次閃躲拖延的時間,足夠我默唸請神咒,請柳仙上身。 這一次,胡妻的道袍披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腦袋扭身變成了狐狸頭,七竅源源不斷地湧出黑霧。 還沒等我做什麼,那人形烏鴉的動作忽然頓住了。 它像是失去攻擊目標,原地打轉了兩圈,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最後忽然扇動翅膀,跳到了集裝箱上面,低頭盯著集裝箱鐵門,似乎在等下一個人從裡面出來。 怎麼回事? 它看不到我麼? 王邪同樣也不是它的攻擊目標,所以它直接無視了我倆。 莫非……那些禁忌規則只對人有效? 請神上身後,我就不是純粹的人類了,身上散發著濃烈的妖氣,人的陽氣幾乎微弱得沒有,所以就直接被它給忽略了。 為了驗證這一點,我讓胡妻離開我。 果不其然,它猛地一百八十度轉過腦袋,死死地盯著我。 於是我再度讓胡妻上身,它疑惑的扭了扭腦袋,似乎眼前發生了一些讓它不能理解的事情。 我換位思考了一下,假如我買了一份腸粉,正準備開吃,結果它忽然消失了,然後又忽然出現了,換做是我也吃驚疑惑。 為了以防萬一,我又嘗試了幾次。胡倩上去又下來,下來又上前,骨架子都快折騰散了,就連我脖子都出現了一點異樣的疼痛。 那人形烏鴉也不動彈了,它腦袋不停地轉,大聲發出一連串的烏鴉叫聲。剛開始我還不理解他在做什麼,但很快又有一隻人形烏鴉飛過來,停在了集裝箱上面,這才知道它是在呼喚同伴一起來看樂子。 這說明它有一定的智力和自主意識。 那連在它身上的白線又是做什麼的呢? 我想不明白。 但此刻,我意識到,只要我保持請神上身的狀態,這裡的禁忌規則似乎就會對我失效,這無疑增加了我的底牌。 當然,這並不絕對,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半晌後,我試探著攻擊這兩隻人形烏鴉,卻震驚的發現妖力對它們幾乎無效,黑色的霧氣鑽進了它們的身體,很快就會從它們破損的身體裡漏出來,根本控制不了它們任何肌肉或者臟腑。 也許是因為,這些人形烏鴉身上有的只是腐肉,那些腐肉並不是支撐它們行動的關鍵。 和那些骷髏傀儡不一樣,這些烏鴉是有實體的,王邪可以觸碰到它們。而它們對於王邪的觸碰,沒有任何反應。 於是王邪變本加厲,拆掉了它們的一根骨頭,扯掉了一塊腐肉,可對它們來說依舊是不痛不癢。 而且,半晌後,被拆掉的骨頭上面的白線忽然繃緊,被晃晃悠悠的吊了起來,隨後平移到了人形烏鴉身上,又原樣裝了回去。 原來把它們打散了,白線還會把它們拼回去嗎? 而且,它們似乎沒有痛覺和觸覺,嗅覺好像也不靈敏,不然會聞出我和王邪的異常。 當真有些神奇,我從未見過這等法門,也沒聽說過這種怪物。 琢磨半晌後,我摸清了門道,漸漸的對這兩隻人形烏鴉失去了興趣。 看它倆這架勢,有可能會在集裝箱上面待一夜,這樣一來趙德柱他們就沒辦法離開集裝箱了。我琢磨半晌,乾脆走遠了,把它們引開之後,再請神上身,走回了集裝箱門前。 就這麼一去一回,折騰了大半個小時,弄得我有幾分疲倦。 我敲了敲